文山的衣衫被冷汗浸透，他咬紧牙关，脑子被浑身的痛苦冲击地一阵空白。这不是单纯的疼痛，其中夹杂着哀伤和绝望。

听到郁凝香的问话，他面如钢铁，因为现在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更重要的是他脑中最后一丝意识是坚持下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怯懦的一面。

郁凝香看着对方倔强的神色，心中五味杂陈。一直以来她都是集望川界万千宠爱于一身，一生当中也只有在文山面前感觉到挫败感，她争强好胜，甚至有些任性，所以绝对不允许别人比自己优秀，可是现在她看着对方，心中有些动摇。

“你只要点点头，我就放过你！”她怒气全消，语气中甚至有了一丝的哀求。

“是啊文山，你已经挺到这个时候，就算认输，所有人也会敬佩你的。”端木傲寒也劝道。

文山的意识终于重新占据自己的身体，听到对方的话，他仍是忍不住发出一阵阵喘息，最后脸上勉强地挂着微笑，说道，“你要打尽管打，我挺得住。”

他仍是倔强，但是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倔强，他想要让整个望川界知道自己风骨，只有这样才能传到凤羽耳中，让对方改变心意。而且他知道百花宫并不会允许郁凝香如此做，此时应该已经有人在路上了过来阻止，只要他挺住最终的胜利一定是他的。

看着对方的倔强，郁凝香原本柔软的心再次变得坚硬。

“你就向我低个头怎么了？好既然你不低头，我就打到你低头。”想着再次举起了香鞭。

“不要！”端木傲寒花容失色，大惊道，“少主你要是再打下去，会打死他的。”

“你还是劝他吧。”郁凝香冷哼道，鞭影虚晃，又是一鞭已经抽了出去。

“凝香住手！你母亲让我带你回去！”这是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悠远淡雅，闻之让人心神安宁。

文山听到来音，微微一笑，果然终于来了。

郁凝香其实只是想要个台阶下，听到兰宫宫主制止，她本想住手，可是却看到对方脸上挂着微笑好像在嘲笑自己一般，顿时让她怒不可解。

“真以为我不敢打你么？”她心中怒道，在他眼中眼前这个清秀的少年变得越来越可恶起来，抢走了自己的荣耀，连长辈的宠爱也不放过，这些原本都是她的，最可恶的是对方已经胜利了，还在自己这个失败者面前耀武扬威。

周围的香气全无，并不是因为她收手，而是她将自己能掌控的所有香力，都凝结在了这条香鞭之上。原本她还有一丝估计顾忌，可是现在她要用这世上最残酷的痛苦让对方记住自己。

端木傲寒脸色苍白，好像听到了一会文山痛苦的喊叫，这一切好像一把锋利的小刀，不断在她心头割肉，他不敢想象若是真的没有了对方，自己会怎么样。

鞭影越来越近，就连文山脸上也露出了慌张的神色，场上这些人也只有对于这种惩罚体会最深，如此痛苦绝对是承受过一次就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兰宫宫主现在还在数里之外，刚才也只是用秘法传音，就算对方是感召境蛊师，想要从百花宫赶来，自己也已经挨上了这一鞭子，虽然不会伤及筋骨，但是对神念却是毁灭性的打击。

“不要！”他听到身后端木傲寒担心地寒霜，蓦然发现身边阴寒，犹入寒冬。

这个时候一双纤手突然将自己想后拉去，原来端木傲寒因为心中焦急竟然突破了感召境，郁凝香本就不是为了对付她，她竟能自行将禁制重开。

不过却是因为香鞭既至，根本来不及阻挡，值得将文山拉入怀中，用身体为他承受这一记。

文山看着端木傲寒眉眼间坚决，还没来的及说些什么，就看到香鞭已经贴在对方的肩上。

他好像能够感觉到对方承受的痛苦，眼中甚至变得腥红，用蛊力和毒力不断地冲击着禁制，可是仍是于事无补。他像是装在水晶囚笼当中，只看到外面，却是与世隔绝。

他恨自己的软弱无力，他恨自己这个时候需要靠一个女人庇佑，而不是庇佑自己的朋友……

“定！”一个声音从天而降，好像让整个世界静止，喧嚣退去，一切都将平息。

之前嚣张跋扈地郁凝香和她的香鞭一起定在原地，而抱在一起的文山和端木傲寒，因为刚才将要摔倒，现在竟然被定在空中。

是僵蛊！这个人是用僵蛊将三人定在原地，只是他没有将僵蛊种到他们体内，只是凭借气息，就要他们脱离了自己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