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文山和端木傲寒离开了金蝉客栈，这个时候天色还早，可是街上已经是人山人海。

有人的地方就集市，有蛊师的地方就有蛊集，而临界寨的蛊集规模正是整个西南境中最大的。

黎家寨那里因为蛊师数量太少，每个月只有特定的几天才能举办，而在临界寨这完全不是问题，日日蛊集，月月都有大型的蛊师交易会，而在交易会那天汪遵道等人作为遁地境蛊师会开坛讲道，更添了这里几分人气。

今天只是一个平常的日子，但是已经来了临界寨文山两人还是觉得转上一遭，兴许会遇到好东西。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上演着奇遇，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辨别奇遇。就像血精蛊，在汪遵道眼中只是一头蛊尸，而在端木傲寒眼中却是完全不同。

可惜走了好久，看到的只是给驭兽境蛊师使用的蛊虫，这些东西到了他们这样的飞天境蛊师眼中就显得有些不堪重用。

原本有些遗憾想要离开，可是却看到前面拥挤完全无法通过。两人离近一看，却是发现这么多人围着的是一个地摊。

“这老头疯了，这么几个破烂竟然敢卖这么贵的价格……”人群里传来议论。

文山听到这话，立刻好像想起了什么，奋力紧了进去。端木傲寒不明所以，只看到这些人粗鄙，就站在边上等了起来。

果然，里面摆摊的正是文山一直寻找的神秘老者，依然一块红布，上面摆着三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物件——一个干瘪的苹果、一个锈迹斑斑的小鼎、只是当初那块石头换成了一个布满灰尘的鸡蛋。

老者也是老样子，胡须粘连，身上的布袍灰尘扑扑，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根本没有一丝世外高人的样子。

可是文山知道当初老者的强大，仅是用气息就能让七品蛊虫畏惧如虎，这可是连飞天境蛊师都不能的。唯一这样的只有折耳，那只活了九百年的老猫。

他再次看去，发现仍然看不出老者的深浅，老者身上没有大地黄气和苍天玄气的气息，肉身也是脆弱无比，好像随时都可能行将就木。

“老先生，你可还认识我？”文山问道。

他寻找神秘老者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弄清楚石头的秘密，他能感觉到石头的不凡，但是却是不知道它到底不凡在哪里。

可是听到文山说话，老者却是一言不发，好像没听见一般。可是周围的群众却是听得一清二楚，纷纷猜测两人的关系。

“老先生，我买东西！”文山见对方不搭理自己也不生气，而是说道。

这一句话更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惊疑，他们原本以为文山是上当受骗的买家，可是这么一看是另有蹊跷。

“你已经买过一次了，若是再想买加价百倍。”老者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一眼，看了一眼，又将眼睛闭上，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好！就以你的价格，三件东西我都买了！”文山语惊四座，更是猜不出来事情的原委。

“总共一百零一头五品钱蛊，还有一头六品钱蛊，付钱，自己拿着东西走吧。”老者这回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老先生，这是一百零二头五品钱蛊。”文山拿出钱蛊，却看到对方根本没有伸手去接，只能自己将强固放在对方面前的红布上，又将三样东西全都收了起来。

围观的人都是满眼贪婪，他们中间大多是蛊师，但是最多也不过是驭兽境修为，一头五品钱蛊对于他们已经是无比珍贵，而现在一百多头五品钱蛊放在那里，在他们眼中如同金山一般。

“老先生我还有一事要问，您当初卖我的那块石头到底是什么？”文山问道。

“货已出售，概不负责。”老者说道，但是文山低头一看，发现地上的红布和钱蛊全都消失不见。

老者起身要离开，可是文山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如何会让对方离开，上前抓住对方的胳膊。

“老先生……”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迎向了老者浑浊的眼睛。

文山曾见过司空班的苍虬眼，可是和老者双眼一比司空班的眼睛可以说是清澈见底。这双眼睛没有眼白和眼仁，看起来是一团混乱，好像一片泥沼一般，充满了绝望。

“我要是你，我就松开手。”老者说道。

文山心中震惊，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他确定对方没有使用蛊力，甚至他的手搭上对方胳膊的时候，都没有发现对方体内有任何力量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