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春扶着凭栏,首先气势上就已经矮了宫燕秋一大截。但是她没有忽略,宫燕秋手抓着白色栏杆时用力得骨节都泛了白,尽管宫燕秋面上平静得似一汪死水。苏春若无其事地道:“这宫里,就娘娘的位份最高,娘娘为了皇上的天下,也立下了汗马功劳。臣妾还以为,这后位非娘娘莫属。实际上,也本应该是娘娘的。”
宫燕秋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了转头淡淡地睨她一眼,道:“想要挑拨本宫与皇后的关系,只怕你费尽心思都没用。你与其想要算计别人,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与本宫说话。”苏春面色白了白,咬唇不语,宫燕秋又看她道,“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起初只是凤时宁生前的贱婢丫鬟,靠得如今皇后的关系爬上皇上的床,以为怀了一个龙嗣,便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皇上若是在意,怎会连个位份都不给你?”宫燕秋一针见血,直戳苏春的痛处,她说着又低眼看了看苏春隆起的肚子,“只不过你也不用灰心丧气,母凭子贵这种事情在后宫来说都是常见的,等你这龙嗣一生下来,皇上一高兴,说不定能赏你一个位份。”
苏春强忍下心中不甘,道:“臣妾多谢娘娘提点。”
宫燕秋又指着高台上的凤时锦,道:“你看,皇后乃是今日万众瞩目的所在,她原本的出身也不好,虽说是侯门世家,但一早就被赶出家门成为一个声名狼藉的弃女孤女,现如今她也仍是能够站在皇上身边。所以这人,都是一步一步往上爬的,麻雀不可能一口气飞上枝头当凤凰,蜕变还需要时间和精力呢,可是当你站在那高处的时候,又有谁敢提及讽刺你的过往?你现在的一切都是依靠皇后的关系,但是你现在怀了龙嗣了而皇后却没有,说明你还是有过人之处的,你的身体和年轻就是你的资本,你还可以做得更好。”
苏春眼神忽明忽暗。她那般通透,又怎可能听不明白。苏春看着高台上与苏顾言并肩站着的醒目女子,心里已暗暗下定主意。
晚上的宫宴由苏顾言命王公公亲自操办准备,一切比之前宫燕秋入宫的时候还要奢华热闹。凤时锦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坐在苏顾言的身边,接受着官员一一上前朝贺与敬酒。
凤时锦不知何时,她面前酒杯里的酒就被换成了清水。只是酒和水,入她喉她都没有什么感觉。
后来,有一青衣身影朝前,站在殿中央,丰神俊朗,他脸上带着笑,桃花眼直直看着凤时锦,眼里的情绪却不明。他举杯,朝凤时锦说了许多恭贺的话,声音温朗如玉,似声声敲击在玉盘上,悦耳动听至极。还不等余醒之说完,凤时锦端着酒杯里的液体,便一仰而尽了。
苏顾言冷了冷脸色,问:“皇后可是有些醉了。”
凤时锦扶着额,自始至终没去看余醒之一眼,她脑仁隐隐作痛,道:“大概吧。”
苏顾言在她耳边轻声道:“可是朕都没让你饮一点酒,全是水,你滴酒不沾也会醉吗?还是说,你被他所醉倒了?”
凤时锦无奈地笑了笑,道:“皇上,我有些累了,可以先回去休息吗?”
苏顾言却固执地牵了她的手,说道:“今日你才是这宴会主角,你若走了,这些人怎么办?你是朕的皇后,不到最后一刻,是不能离席的。”说着他举杯敬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