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皇帝病危,全城戒严。
禁卫军将皇宫守卫得严严实实,而上京各处柳云初亦严正值守,使得整个上京都弥漫着一种压抑感。
文武百官已经多日不早朝,各自揣摩着当前的形势。
苏徵勤也得以闲赋在家,目前他是一头独大的,因而最不希望皇帝有事的人就是他了。只是皇帝的还不需得他操心,宫里有德妃仔细看着,且直属禁卫军又尽忠职守,量什么有心之人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于是苏徵勤便时时刻刻把凤时锦盯着。或许她也是这个有心之人。
但凤时锦却什么动作都没有,她整日幽居在院里,几乎不与人交往。柳茵自从上次得了凤时锦的帮助,对她又多了两分好感,并且晓得凤时锦根本不喜欢苏徵勤,就算苏徵勤对她再怎么上心那也是一厢情愿。因而柳茵对凤时锦也就不那么防备了。
这厢,柳茵正从凤时锦那处回来,穿过花园,亮丽的身影出现在苏徵勤面前。苏徵勤便仰头笑问:“她在干什么?”
柳茵翻了翻白眼,道:“你就那么想要知道?”
苏徵勤手臂一卷,把她拉来自己腿上坐着,搂着她的腰笑意盎然,道:“乖,这是特殊时期,我必须要知道她在做什么,你说这女人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呢。”
柳茵道:“既然你想知道,干嘛差我去,你自己去看不就行了。”
苏徵勤道:“她对谁都有戒心,我去不就让她知道我防着她了?”
柳茵道:“凤时锦那么聪明,就算你不去,她也知道你防着她吧,这里是你家,怎么倒像你跟做贼似的。”
苏徵勤不得不承认,他潜意识里对凤时锦确实是敏感的。他别的没什么要求,只想在这个当口皇帝能够安然无恙,然后下诏让他顺理成章地成为太子,然后再顺理成章地当上皇帝,他不想再夜长梦多了。可是苏阴黎是凤时锦的仇人,皇帝同样也是凤时锦的仇人,他怕就怕在凤时锦会在这个沉不住气,倘若她再做出一分对苏阴黎或者是对皇帝不利的事,则便是对他不利,有可能会给他招来流言蜚语。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凤时锦这些天就只待在院里,竟什么都没做,也没有接触任何人。
皇宫。
黄昏时分,荣国侯道是边关有急报,不顾宫城守卫的阻拦而强行进宫,往皇帝寝宫方向前去。
只可惜在皇帝寝宫门口,被禁卫军统领给拦下。统领姓萧,萧统领只听令于皇帝。他横出手臂,手中紧握佩剑,对荣国侯板正着脸道:“侯爷请回吧,皇上正在休养,不宜见任何人。”
荣国侯面有愠怒,丝毫不给萧统领面子,说道:“边关有急报,本侯一定要见到皇上!否则边塞危急,萧统领你可担待得起?!”
萧统领道:“但皇上有令,他不见任何人。倘若侯爷真有不得不禀的急报,可以由我呈交给皇上。”
荣国侯眯了眯眼,老辣地看了萧统领一眼,道:“你让开!”说着就要上前硬闯。
这时身后方传来一道不软不硬的声音道:“荣国侯,皇上有旨不接见任何人,你现在是要抗旨闯皇宫吗?”
荣国侯回头一看,正是闻讯赶来的德妃。自从皇帝病下以后,德妃便时时留意着,生怕前太子党会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一听荣国侯进宫来了,她当即匆匆忙忙就赶了过来。
见荣国侯与萧统领僵持在门口,德妃凝着一丝怒起中气十足地喝道:“怎么,荣国侯见了本宫,连声招呼都不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