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正浓稠。
苏顾言的身体坚硬而滚烫,他身下的人儿温软如一汪春水。凤时锦挣扎不过,力气尽失,脸色被憋得酡红,眼里流光滟潋,极为媚人。
她没有再挣扎,苏顾言便没再吻得那么凶,只轻柔地舔呧着她红肿的双唇,舍不得放开。
后来,苏顾言的意识也跟窗外的夜色一样渐渐模糊浓稠,最终他支撑不住,伏在凤时锦的肩窝里,终于沉沉地醉了过去。
凤时锦连呼吸都觉得压抑,嘴唇完全是麻木的,胸口一块大石把她压得直气喘。她微微抬头看了看身上的男人,又重重地倒下头去,面色寡淡而苍白,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她唇上的唇脂已经被苏顾言吃得一干二净,但唇色更加旖旎红润,她不由抬了抬手,以手背往唇上用力地擦拭,恨不能磨下一层皮来。待放下手时,又报复性地在苏顾言紧实的腰上狠狠用力地掐了一把。
苏顾言显然吃痛,闷哼了一声。但他醉得太过厉害,并没有醒来。
凤时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推开,起身理了理散乱的衣裳,随手拾起榻几上的一支钗子将长发挽起,回头冷冷睨了苏顾言一眼,并再附带往他腿上踢了一脚。
凤时锦去到妆台边,往女红的盒子里找来了一枚绣花针,再去桌边倒了一杯清水,往清水里放了一粒不知什么药,又回到苏顾言身边。
她拿起苏顾言的手指就戳破了他的指尖,挤出了一地血落进了水杯里。那滴血在杯底凝固着,通红透彻。
凤时锦端了杯子又走到屏风后面的床榻边,静静地看了看阿穆,又看了看手里的水杯,最终还是在床边坐下,缓缓勾起阿穆的小手指。
虽然照顾阿穆是凤时宁唯一的遗愿,她一直在努力地做、尽心地做。只是阿穆到底是谁的孩子,或许连凤时宁自己都不知道……
绣花针扎破手指,阿穆睡梦中像是被蚂蚁咬了一下,疼得他直缩手指。凤时锦将他手指上的血珠挤落后便松开了去,阿穆一个人蜷缩着,弱弱地嘟囔了一声,便没有了响动。
凤时锦看着手里的两滴血,各自凝结着。她在床前坐了半晌,正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瞠了瞠眼,只见杯子里的两滴互不相容的血竟缓缓靠拢,最终一点点地融合,融为了一体……
水里她加了药,只有亲生父子的血才能在这杯水里相融合。
她震惊过后,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再静静地打量起阿穆。她以前都甚少注意到阿穆那张圆圆粉粉的脸,潜意识里以为他是狗皇帝的儿子,忽略了他本身和苏顾言的相似程度。
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阿穆的模样也一天天地长开,凤时锦才猛然觉得,他眉眼间无不和苏顾言透着一股天生的相似,俨然就是缩小版的苏顾言。
凤时锦又垂头看了看杯中相融的血水,无声而苦涩地笑了笑。凤时宁大概到死都不知道,阿穆其实是她和苏顾言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