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跑回原地的时候,看见满地都是打斗留下的血迹。安国侯正苦苦支撑,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他于乱刀之中,看见柳云初又跑了回来,神情大震,脸上的鲜血更是衬得表情十分可怖,他双眼鼓得跟铜铃似的,瞪着柳云初声嘶力竭地吼道:“回来做什么,还不快走!”
杀手回头就看见了柳云初,有两个转而就朝柳云初奔来。柳云初看见父亲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所有的害怕恐惧都生生化作愤怒,也不管自己有没有那么能耐,怒红着眼睑不管不顾地从马上摔下来,抬头就往前冲,道:“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眼看着那两个杀手越来越近,安国侯拼尽浑身力气跳起来,往前死死捉住两个杀手的脚踝,身后的杀手举起寒刀当着柳云初的面毫不留情地当刀从安国侯的后背插入,送进他的身体里!
又是那噗嗤两声。
世界陡然安静。
安国侯在死亡的边缘,拼尽一切力气将两个杀手的脚踝死死扣住,然后用力往身后甩去,摔在了几丈开外的树干上。
“父亲……”
安国侯嘴里包不住,涌出来的全是鲜血,他额上青筋凸起,极力昂扬着头,对柳云初道:“你快走……”
“爹——”柳云初浑身哆嗦,痛苦至极地咆哮。
两个杀手把刀从安国侯身体里抽出来,然后一步步朝柳云初走来。柳云初并没有离开,他泪如雨下、痛不欲生,弯身从地上捡起一把带着父亲鲜血的刀,缓缓抬起眼帘,眼里是滔天的怒意和如洪的恨意,他举起刀,然后朝杀手冲了过去,叫嚣道:“你们敢杀我爹,我要宰了你们!统统宰了你们!”
不知是谁,在蒙面巾下溢出了一声冷哼:“不自量力。”
柳云初发狂了一样,只要他跑过去,还不等他落下刀,敌人的手法就能又快又准地割破他的喉咙。他这样无疑等于跑上来送死。
眼看着柳云初就要往敌人的刀口上撞了,杀手已经蓄势待发。火光映着柳云初疯狂扭曲的面目,他举着刀狠狠落下,却没能沾上敌人的边儿,反倒被人反手往身上刺了数刀。
他不知道疼痛,他满心所希望的只有至对方于死地。
杀手对他并没有多少耐性,一个飞快闪身,刀就对着柳云初的脖颈,那刀刃上的血轻飘飘地落下,打在了柳云初的眉骨上,紧接着寒光凛冽的刀便重重斩下。
然而,眼看着刀刃就要舔上柳云初的脖颈,只要彻底一落下,他便人头搬了家,就在这时,黑暗中一道疾风扫来,劲道忒大,有什么东西直直打在了那薄薄的刀刃上。杀手毫无防备,力道偏走,最终没能落在柳云初的脖子上,而是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柳云初闷哼一声,手握住那刀刃,抬起眼来,将刀从自己肩上拔起来,转而就拼命朝杀手砍去,反倒削掉了对方的脑袋。
温热的血洒在了柳云初的身上,浸润了他胸腔里那颗活蹦乱跳的心。他整个人都已被仇恨所笼罩,早已没有了害怕,有的只是砍下一个头颅所带来的快感。
以前他从来没干过这样令人恐怖的事情。连看一下死人都会做噩梦。
如今他发狂得早已似变了一个人。
剩下的几个杀手也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们看得分明,那打偏刀锋的只是一颗石子,落寞地在地上滚了几下。杀手立刻全面防备地看向四周,其中一人见柳云初癫狂,除了会拿一把刀几乎手无缚鸡之力,只要杀了他,他们就算圆满完成任务,然后便可以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