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千纪的这一生,成也民意,败也民意。
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淮南地区的暴乱以极快的速度朝各处蔓延,地方没有大量屯兵根本无法镇压,朝廷就算派兵前去也太迟了。
起初暴乱的主要目的是为国师请愿,让朝廷免去国师死罪。到后来,各地百姓联合起来声讨太子,道是淮南水患非天灾而是人祸,淮南的贪官污吏沆瀣一气,贪污兴修水利的款项,偷工减料造的堤坝跟豆腐渣一样根本抵御不了洪涝,水灾过后太子更南下赈灾,可都只做了面子工程,置广大黎民百姓的生死于不顾,如今又把责任推到了国师身上,简直人神共愤。
或许连太子自己也没有料到,国师的这件事会闹出如此大的风波。在这种时候说得越多便错得越多,旁人只会认为他是在狡辩,索性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暴乱使得朝廷极为伤神,已有大臣上奏,不如顺了淮南的民意,免除国师的死罪,如此一来也可在最快的时间里平息众怒,否则待暴乱扩散到了京都,则皇城危矣。
太子虽然表面上静观其变,暗地里却一刻也没有停止打探淮南的消息。他晓得这一切定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否则声势不会扩得如此大如此快。
这一查之下,答案便呼之欲出。
柳云初正在赶回上京的路上,他一路上跋山涉水可谓艰辛。
太子得其行踪,令暗部击杀柳云初于京城之外。
彼时凤时昭与苏阴黎同处书房内,暗人得到苏阴黎的命令将要退下,凤时昭忽然出声道:“等等。”
苏阴黎扭头看向她。
凤时昭便款款一笑,道:“殿下何不一箭双雕。”
“何为一箭双雕法?”
凤时昭扭身便坐在了苏阴黎的大腿上,道:“殿下不如一面派人击杀了柳世子,一面派人去通知安国侯,如此可将安国侯也引去城外,一并杀之。事成之后,殿下不就少了一大劲敌了吗?况且眼下暴乱四起,暴民为了泄愤杀害侯爷和世子,也属在情理之中吧。”
苏阴黎眉头一挑,眼神忽明忽暗,抬手捏了捏凤时昭的下巴,道:“刺杀朝廷命侯,这样的计策亏你想得出来。”
凤时昭娇嗔道:“臣妾也是看平时那安国侯诸多与殿下作对,更是与臣妾的父亲分庭抗礼,倘若能借此机会除去他,则对殿下是大大的有益。臣妾之所以这么想,也全都是为了殿下,殿下不领情便罢了,权当做臣妾什么都没说过吧。”
苏阴黎沉沉笑了一声,道:“你还与本宫来劲了。”他一手搂了凤时昭的腰肢,对书房的暗人道,“就按照太子妃所说的去做。”
“是。”暗人眨眼就从书房的窗户跳了出去,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是夜,月黑风高。
安国侯正从府前军机处回到家里,来不及用晚饭,和喝上一口热茶,便有人来报,道是柳云初在回城的途中遭遇了刺客,眼下人就在南城城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