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时锦见他满脸担心的神色,不由心里软成一摊烂泥,依赖之情更甚,道:“我肚子疼……”
君千纪见她捂着肚子,便也伸手过去隔着衣服贴着她的肚子揉了揉,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肚子疼。”
“不知道,兴许,兴许是这几天吃得太辣了……”
君千纪起身给凤时锦倒水,但入杯的又是凉水,怕她喝了之后不舒服,便出门去让船上的伙计烧壶热水来。
在半夜这个时候,客人们睡下了,伙计也睡下了,谁也不愿意到半夜了还要起来忙碌的。索性这个船上的伙计有男有女,例如给船客换房间、整理床铺、更换床单这样的事粗心大意的男伙计是决计干不了的,因而男伙计负责端茶送水外加跑腿,女伙计则负责屋内起居以及一些客人们不愿向男人敞开的私密事,当然这样的服务仅限于给豪华房间里的客人们准备的,也算是讲究。
眼下君千纪就找到了一个女伙计。女伙计见客人温文有礼又气度不凡,有求必应,连忙不辞辛劳去烧了一壶热水给他。
君千纪回来的时候,凤时锦已经缩成了一团,他将吹得温温的热水送到凤时锦嘴边,凤时锦靠着他的臂弯,喝了好几杯。而后躺下才觉得舒坦了些。
凤时锦枕着君千纪的手臂,君千纪问:“感觉好些了么?”
“好多了。”只是中途醒了,她却不怎么睡得着了。见她睁着眼睛,君千纪也没睡,一直陪着她。凤时锦觉得总该找点什么话题来说,于是随口带着淡淡的沙哑道,“为什么你要我睡左边你睡右边而不是我睡右边你睡左边呢?”
君千纪揽着她的肩拥她入怀,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他安然地说:“因为左边离心口最近。”
凤时锦手指摩挲着君千纪的衣角,然后甜蜜地笑了。
莫看平时这个大男人不苟言笑,但实际上他是个细致入微的人。
又隔了一阵,凤时锦道:“千纪,我睡不着。”
“嗯。”
她看着窗外黑蒙蒙的天色,依旧有月光,道:“不如你陪我出去看星星吧。天这样晴朗,外面的星星也一定非常亮。”被自己这样一说,突然就兴致大增,好像肚子也不那么难受了。
君千纪宠着她,便依着她出房间去。
房间外面十分安静,出了船下顺风划行的滔滔水声,什么都没有,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外面的夜风非常大,时值早春,迎面便扑来一股沁骨凉意,顿时令人神清气爽。
凤时锦肩头一暖,扭头一看,见一见宽大的衣袍罩在了她的肩上,一双手稳稳扶着她的肩。那是君千纪的外袍。
君千纪道:“小心冻着。”
甲板上空旷寂凉,白纱一样的月色落在那上面,将一块块由木块铺就的地面照得分明。凤时锦站在那船头,夜风撩起她的裙角和长发,天上星子稀疏而明亮,看起来夜色委实非常晴朗。
她回头看着君千纪,对他笑,发丝从肩后被吹得往鬓角前端纷飞,衬得一双凤眸熠熠生辉。她指着船最高处的立着大帆和桅杆的石台,说道:“千纪,我们到那上面去吧,离天空更近。”
于是两人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地爬上台子。白天里这里随时有人守着,是不准船客上来的,眼下人都去睡觉了,他们才有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