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两人已是并肩而行。凤时锦走到了两人前面去,她不想听君千纪和苏顾言的话,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自己清净一点。于是她加快了步子,可身后君千纪的声音还是若有若无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告诉自己,并不是自己非要听,并不是在意得不得了,而是恰恰顺风而已……
她只是想知道,有人亲口说给她听,所发生的那些事情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她想知道,究竟为什么君千纪在对她那么做了之后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而她却一直受着困惑和煎熬。
“我做了什么?”君千纪轻轻佻佻地问,微微拔高了尾音儿,神态之间已是对苏顾言莫大地挑衅。
在过去的时间里,他不与人攀比,不主动挑衅,甚至心如止水。可惜那样的日子注定终将离他远去,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拥有过,便拿它作为筹码来挑衅苏顾言。
爱和嫉妒是最令人疯狂的两样东西,即使是清高如君千纪,一旦沾染上了也不可避免。
果真,苏顾言的脸色越发难看。
可这话在凤时锦听来,却全然变了味道。或许在她师父认为,那些发生过的事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提可不提,可承认可不承认,根本无关痛痒。
这样的想法,让她感到悸痛,心里泛出阵阵酸涩,面上却一点没有流露出来,只突然迈脚往上跑,跑在长长的石梯上。那石梯在夜色之中宛若一条蜿蜒若飞的银玉飘带,凤时锦提着袍裙,顾不得抬眼去看前方的路,只一往无前地跑着。
君千纪和苏顾言见状,哪里还能继续揣摩地继续说下去,均是加快速度跟上。
君千纪凝声在身后道:“时锦,慢点跑。”
话音儿将将一落,怎想凤时锦脚下一步恰恰踩到了一截石梯的边缘,还不等她稳住身形脚下就是一滑,整个身体往前扑倒,然后顺着石梯一截截地滑下去。
凤时锦被石梯的棱角磕得眼前一阵昏花,好不容易停了下来,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双掌在石梯上一路磨着下来,火辣辣的感觉,也不知破皮了没有。她仰头往石梯上方伸展的方向看去,心想着方才憋着一口气跑过的石梯,又被她一脚不慎给滑了回来,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
她正要爬起来时,身后君千纪和苏顾言已经上前,两人几乎同时朝她伸出手去。
凤时锦愣了愣,苏顾言的反应是难得的体贴和耐心,可这个时候君千纪一向不紧不慢的性子却突然变得雷厉风行起来,他不如苏顾言那样将手伸在半空中主动等凤时锦去扶,而是径直从凤时锦后面把她半搂半抱地拉了起来,手扼着凤时锦的手腕不肯松开,语气严肃而带着轻微地斥责道:“上山的时候为师就提醒过你,石梯陡峭容易打滑,你为何不听话偏偏还要跑那么快?眼下摔得轻已算是幸运,若是严重些你只怕摔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