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保完全沉浸在自己编织出来的意境中,连孙灿烂与他说些什么似乎都没有在意。
孙灿烂今日还准备与杨延保谈谈他那个传言中痴痴傻傻的妹妹杨乐儿。
原以为提到杨乐儿,杨延保会立马不高兴地打断她的话。
记得以前在临溪镇的时候有那么几次,只要孙灿烂一提到杨乐儿的名字,杨延保不是沉下脸,就是立马将话题岔开。
这会孙灿烂微垂着头已经连说了几个杨乐儿,也没听见杨延保吱一声,不由心生好奇,这人不会因为接受了杨延庆与方素琴的事儿,连带着也接受了方梦蝶吧。
呸呸呸,才不会呢!要杨延保接受方梦蝶除非太阳打西边升起!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抬头望去,却见杨延保时而扬眉时而又是阴阴却得意的笑着,显然还在回味杨继业出手处理方家的事情上,看来很“看好”方家的结局。
孙灿烂突然起人捉弄之心,伸出玉手撩起湖水一个弹指,一滴湖水飞向杨延保的面门。
杨延保这几年的边关生活可没有虚度,他那骁勇将军的名头早就已经实至名归,一身武学修为虽没达巅峰,却也不是孙灿烂可以偷袭的。
别说杨延保刚才只是开了个小差,就算是在酣睡中,习武之人的自我保护功能那可不是吹的。
孙灿烂那滴湖水看似马上就要袭上杨延保的面门,杨延保就那么一晃,水珠就从他的鬓角划过落个空。
见自己这随性而起的袭击居然没能一击而中,孙灿烂只得自嘲地摇了摇头,心里却大感安慰。
看来杨延保的功夫精进不少,再也不是那个被黑子戏弄的小魔王了。
晃过孙灿烂偷袭的那滴水,杨延保一把抓过孙灿烂尚未来得及收回的纤纤玉手,少年滚烫的热情随着手心袭向孙灿烂。
红晕布上孙灿烂的俏脸,努力往回收了收手。她哪里是杨延保的对手,只好抬起眼睛狠狠地瞪了杨延保一眼。
孙灿烂自以为狠的目光,看在杨延保眼里却别有一种韵味,只这一眼更让杨延保心里一热。若不是在晃荡的小船上,杨延保早就不会顾及什么狗屁礼数,将这娇俏的小女人搂在自个怀里了。
此刻孙灿烂特懊恼自己那自以为是的捉弄之举,这下好了不但没捉弄到杨延保,反倒又让他趁机揩了油,真正是应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的老话。
好在杨延保握着孙灿烂的手,只是轻轻地摩挲一会儿就依依不舍地松开了。
收回自己的手,失去少年手心的温度,孙灿烂的心里居然隐隐地有一点儿失落,不由暗自鄙视了一番。
“山花是要与我谈乐儿的事吗?”少顷。杨延保的声音响了起来,平静而自然,令孙灿烂心里觉得有一种惊悚感。
什么时候杨延保居然可以如此平静而自然地称呼杨乐儿了?以前就算提起也傻女呆女的乱嚷嚷。
孙灿烂在惊讶什么,杨延保怎会不知。
回想在确定杨重光将带着杨乐儿去边关以后,无论孙灿烂或是杨继业在给他的信件中都多次提及杨乐儿。杨延保想不去注意杨乐儿都是不可能。
差不多十年没见,再次相见时,杨延保细细观察发现印象中那个瘦瘦弱弱痴痴呆呆的杨乐儿,似乎已经有些不同了。
杨乐儿虽然看着依然十分沉闷,却在两人目光相对的时候,避着方梦蝶,向杨延保展开了一抹极其纯净的笑容。让杨延保的心里不由一窒。
快十年过去了,杨延保自认自个的外表形象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杨乐儿应该不认得他才对,为何久别后第一次见面,一直木呆呆的杨乐儿独独向他展开笑颜?
难道正如孙灿烂所说的那样,杨乐儿其实并不呆?只是由于药物的作用让她的智力发育比常人迟缓。后来又遭方梦蝶嫌弃,连身边的丫头婆子都不待见她,才会令她将自己自闭起来,被大家一直当做傻女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