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司机接下来的话,又令大家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名乘客要我载他到海边。当时我看他穿着病号服,身体看上去很差,寻思他会不会想不开?所以我试着和他套近乎听听他如何打算?但那名乘客不论我说什么,只淡淡笑着,闷声不哼。下车后,我本想留在那里看看情况,但刚好有对情侣要搭车,我只好回市里。”
一听哥哥的目的地是海边,白小雅就怕到不行,她尖锐的声音带着哭腔,责怨司机,“你怎么不跟上去看看?你都说了,怕他想不开,就算你要拉客,你也该打个电话报警啊。”
司机不敢吭声,来之前老板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得罪眼前一群人。
白景衍神色肃穆,安排,“小雅,你跟妈先回去。我过去看看。”
“我也要一起!”白小雅怎能放心大哥?她说什么也要跟过去看情况。
高青适时出声,“小雅,相信景衍,他知道怎么做。阿姨这里经不起折腾,咱们陪她在家耐心等候消息。”
李曲华只哭,一点办法也没有。
白小雅看高青,顿了几秒,才哭唧唧说,“好吧。”
白景衍跟司机离开。
高青与白小雅一左一右搀扶着李曲华坐进车内。
她目光看向窗外以璀璨霓虹,思绪飘回午后。
“景衍说,手术定在两天后。”
白盛伦吃惊,“我怎么没接到通知?”
“这本就是景衍一个人的手术,他说等把肾取出来,就算你不答应也得答应。”白景衍不愿意告诉白盛伦这件事,但高青说出来,自然是有她的用意。
刚才乔叶来,又正好给她嫁祸的机会。 犹如神助!
“糊涂!”白盛伦为弟弟的牺牲感动,但也生气。
刚才,乔叶也说,愿意和白景衍一起承担术后的风险。听到这里,白盛伦更是觉得对不起大家。
高青清眸凝起暗光,又道,“盛伦,肾移植后,你与景衍都要密切留意,生活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自理。另外你们都必须长期服用药物,这是一个漫长面辛苦的过程,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你们就要坚持住。”
白盛伦看着她白洁漂亮的面庞,想说什么,又不好说出来。
高青声音轻柔,如水流动,“阿姨那里一直想叫景衍替白家留个后,但做完这台手术,两性方面一定会受到影响。但我想只要你的命保住了,对阿姨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其它也可以不计较。”
孩子?是啊,母亲一直希望他和景衍能为白家添丁。可手术后,这根本就是奢望。
见白盛伦沉默,神情忧郁,高青缓慢而又清晰的说,“想起第一次见阿姨,治疗过程中她就一直念叨要个孙子。这一晃眼,四年时间就过去了。”
高青的话令白盛伦心潮起伏,他的呼吸已经开始急促。他觉得愧对母亲,愧对死去的父亲,愧对所有对他抱以期盼的人。
若自己真接受影衍的肾,白家的香火算是彻底断送在自己这里。
见白盛伦目光空洞看着墙上一角,面色沉痛,高青咬了咬唇,心一横,状似遗憾的说,“其实不瞒你说,我挺喜欢景衍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