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该打的打完了,剩下的就是动嘴皮的活儿了,虽是有解语花,但似乎牵牛花不在此列。
和气生财,不和气也不能破财,杨逸示意自己的‘运钞车’先回去,之后他也不说话,坐在车门边静静地等着,毕竟这不是说理的地方,就算要在这说理,也总得等个有能力评理的人来再说!
车边哀鸿遍野,如歌如诉,哀鸿之外是愤怒、惊恐、激动、沮丧、懊恼各种神色轮翻上演的赵佶。
或许他觉得当着满街百姓,无论如何不能示弱,于是逼向杨逸的马车来,沉着一张嫩脸大声喝斥:“杨逸,你好大的狗胆,毁我球不说,还敢打伤本王的护卫!你大逆不道,罪不可恕!你……”
“遂宁王殿下,你有权保持沉默,也有权说话,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嗯?你什么意思?”
“下官的意思是,殿下当街指使人殴打朝廷命官还不够,还说下官大逆不道、罪不可恕,这样的口气分明是以当今陛下自居,遂宁王殿下,这恐怕不妥吧?”
“你……你胡说!你血口喷人!”赵佶被吓了一跳,脸上尽是惊恐,他虽然只有十三岁,但这种忌讳还是清楚的。
“殿下,我有胡说吗?下官是朝廷命官,是否有罪本不由你说了算,是否宽恕下官的罪也只有陛下才有这个特权,你现在说下官之罪不可恕,不是以陛下的口气自居是什么?”
“我没有,我没想过要做皇帝……”赵佶脸色惨白,立即大声予以否认。
“殿下不必做贼心虚,更不必不打自招!您跟下官辩解没用,下官觉得你还是过后再去向陛下辩解吧!”
“你你你……我……”赵佶发现越陷越深、越抹越黑,急得都快要哭了!
杨逸看着他一脸惊慌失措,暗暗好笑,不过是绕两句,这小屁孩就被绕得晕头转向,顾头不顾臀的,欺负小孩子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但这毕竟不是一般的小屁孩,一不小心你可能还被他弄死,而且谁也不能保证他背后没有没人在指使,当街殴打自己一回,污辱的目的达到了,朝廷还不好追究,对方只是个小屁孩,你总不能跟他太较真吧,最多也就是罚戒一下,闭门思过几天。
杨逸心中一直在思索这事背后的真实面,此时见赵佶被吓着了,有掉头要走的意思,杨逸立即说道:“殿下,您不能走!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此多的人当街行凶,您作为指使者,要跟下官到开封府去过堂才行!”
杨逸后面这话是说给别人听的,是该有些人出面的时候了;赵佶不理,哼了一声还是打算离开。
“殿下,您这一走就是畏罪潜逃了!下官照样会押着你这些手下去开封府告状!”
“你……杨逸,我跟你没完!”
杨逸已经决定把这事闹大,就算这事是赵佶个人行为,也必须增加他的‘犯罪成本’,今后自己才能安生些。
该出场的人终于出场了,杨逸与赵佶一同被带到了开封府。
普通的知府一般是四品官,甚至更低,开封府尹特别一点,从三品,在品级上与赵佶的郡王相差不大,而且大宋的亲王向来没什么实权,更得不干涉朝政,而士大夫的地位却空前高涨,因此,平时朝中官员其实并不怎么把亲王之类的放在眼里。
但这也有分别,象赵佶,十分得向太后喜欢,大宋的亲王不受重视,但太后却特别受重视,从仁宗朝的刘娥开始,细算来大宋已经有三位太后先后垂帘听政了,朝野似乎也慢慢习惯了**这股有形无形的影响力存在。
所以开封府尹高化薹先请赵佶上坐,态度很恭敬,这才坐堂问案:“本官身为开封府尹,受命管治京城诉讼法治,向来执法如山,就算是亲王犯法,本官也一样会按律严惩,遂宁王殿下,请您如实叙说一下案情经过吧!”
高化薹一脸刚正不阿,大义凛然的样子,但先不说他对赵佶的态度,光这问案的程序就有问题,杨逸立即上前两步抢声道:“高大人,您问错人了,下官才是原告,高大人还没有问原告要告些什么,却先问起被告来了,这是何道理?”
高化薹将惊堂木一拍,脸色不悦地喝道:“杨逸,你指使手下打伤遂宁王数十护卫,被我开封府衙役当场拿住,竟然还敢说你是原告?”
真是官字两个口,杨逸本就决定把事情闹大,一见高化薹如此偏袒赵佶,更加不会善罢甘休。
“高大人果然是高大人,高!不过你们开封府的衙役却并非个个向您这么高明,事实是,他们看着歹人举着刀枪冲向下官的车子意欲行凶,可直到我的护卫将歹人全部制服,准备扭送衙门时,开封府的衙役才出面;高大人,这东京城竟然有人公然袭击朝廷命官,我倒是想问问,高大人的开封府是干什么的?这就是你所说的执法如山吗?这些人简直比弥勒教的匪徒还要猖狂百陪!此事满东京城的百姓都看在眼里,高大人还黄口白牙说没有原告,好,下官告辞,我就不信,这东京城里就没个说理的地方了!”
“杨逸,你好大的胆,这里是开封府,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高大人的胆子更大!竟敢当着天下人的面颠倒黑白,混淆是非,而且高大人您别忘了,本官不是你的犯人,开封府没权留我!您这里既然这么黑,本官就找个亮堂的地方告状去!”
高化薹大声喝斥,而杨逸的声音丝毫不比他底,而且皆是诛心之语,简直把高化薹气七窍生烟,怒气难抑!
“来人啊!把他给本官拿下!”
高化薹被气晕了,杨逸坐在轮椅上没有反抗,两边衙役没有犹豫,娴熟无比的给杨逸戴上了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