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就连在《圣经》中都描叙过,天堂与地狱之主曾经都是同类的,只是理念不一样而产生了分岐,在这里,我明白了一件事,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都是一种生存方法而已,而杀戳也仅仅是为了维持某种生存方式而已。
“我曾经爱过一个女人。”黑袍看着深坑说道:“刚开始,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以为是偶遇而已,没有给她过承诺,这样就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因为我还有一个女人。那一年,我离开拉萨,去到加查,差不多两个月的时候后,我回来了,她就已经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你觉得我能做什么呢?杀了她?还是杀了她的男人?
不,不,不,我什么也没有做,唯一做的,就是转身离开,从此再不相见。可是命运啊,如此弄人,后来在那曲的草原上的库拜节上见到了她,当人们还在沉睡的时候,我起来了,在第一缕阳光照在草原上时,我看到了她,穿着一身藏装,腰间系着邦典,她瘦了一些,但这让她显得腰细许多,她在打水,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了。我知道,心里面一直有她。
人一生,最珍贵的不是有多少财富,有多大的权力,最重要的事是,有一个能和你共同进退的爱人,真正的爱,却是需要用时间才能证明,等知道的时候,会不会太晚了一些呢?
你知道么?因为她,这个波教教主一点意思都没有,爱,是卑微,也是软肋。没有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别的人就是将就……”
这是真情流露么?很难想象,掌握着藏地最强大的黑暗力量的一教之主,是一个为情所困的情种,他想得到一个女人应该没有那么难吧,比如金钱,与权力,我不由说道:
“你有钱,也有权,也有一千种方法让她的男人死去,这样,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黑袍苦笑道:“最难的事莫过于获得一个人的真心,我也要想过让那个人消失,但是这样做,是我骗了她,骗她,我做不到。用身份去吓她,我更做不到。我还想过,如果她愿意,我愿意和她一起走,什么都不要,去远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和她私奔,流浪。”
看着他因为陷入往事的身影,一种落寂之感在空气中漫延,一直以来,无论在小说,还是电影中,反派的头头一定是冷酷无情,杀人成嗜的那类,问题是,没有一个人天生是杀人如嗜的。就像藏地最有名的六世达乃仓央//嘉措也说过:
好多年了,
你一直在我的伤口中幽居,
我放下过天地,
却从未放下过你,
我生命中的千山万水,
任你一一告别。
世间事,
除了生死,
哪一桩不是闲事。
“老头……”我张开嘴,却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关于爱情,所有的安慰都是胡说八道,难不成我给他噙吟一首仓央//嘉措的另一首诗:
住进布达拉宫,
我是雪域最大的王,
流浪在拉萨街头,
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这诗,真吟不出。
“这世间所有的事,除了你,都轻若鸿毛。”
黑袍说完后,便向黑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