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避着主道,在边上慢慢往回去。纳仁面上有些落寞,也无暇顾虑她与察罕之间似情非情的意味了,一路不做声。
“姐姐与纳仁敏松姐姐……”她有些好奇。
纳仁道:“她是我胞妹。”
阮小幺恍然,怪不得一个姓。
“哎呀!”她顿住脚,懊恼拍了拍脑袋,“忘记问他慧持与慧书到哪了!”
照他上次说的,估摸着半个来月,就能见着那两个丫头了,也不知她们近来可好,长高了点没……
回去时,照例得向兰莫通禀一次。纳仁海珠带着她一起进了静心斋那院儿,正瞧见兰莫立在院中,也不知在想写什么。
阮小幺过去老老实实行了个礼。
“人走了?”他问道。
她点点头,“走了。”
“你倒一点也不失望。”兰莫道。
阮小幺垂着脑袋,想了想。这才回答:“殿下待奴婢宽厚,奴婢留下来,一点也不失望。”
他呵了一声,“挺会说话。”
“是殿下教导有方。”阮小幺回道。
兰莫见怪般盯了她片刻,这才挥手着她退下了。
那瘦小纤细的身影从院外转过去后,兰莫望着人走的方向,道:“她若一开始便如此滑溜。何至于三番五次被罚?”
纳仁海珠侍立一旁,轻笑了笑,“嘴上圆滑些,性子还是如往常一样直的!”
兰莫摇了摇头,嘴角微浮现了一丝兴味,回了静心斋。
阮小幺回了自己那偏院,一般时日宿在偏院,一半时间宿在原先那屋,没了处处瞅不顺眼的那两个女人。其他人说不上热络,也都面上过得去,日子过的悠闲,身上也长了几两
肉,不再如刚来时那样瘦瘦弱弱的身量,个头也往上蹿了些。
避开了那些个丫鬟婆子小厮们。成日里也不用处心积虑的过了,至于如今最看她不顺眼的侧妃——她在偏院当值,侧妃院子在东面。两样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那白毛女也都每日夜里准时在偏院出现,偶尔消失一两次,隔日定会被她瞧个正着。只有一次,她在丫鬟大院中宿了一夜,第二日去偏院时,却发现屋中的陈设物件似乎被人摆
弄过了一回。
她问轲延津:“你进屋干活了?”
轲延津摇了摇头。
阮小幺觉得身上毛发有点悚然。,平日里走之前,都会锁好门,料想不会有哪个丫鬟小厮什么的偷摸着过来,难不成是那个夜里出来的怪人?
仔细将屋中角角落落都翻看了一遍。发现枕边藏着的一包李子干不见了。
阮小幺:“……”
阴云翻滚,光线暗沉,隆冬天气正下着大雪。几乎要将整片世间都覆在茫茫的银色之下,如此时节,正是粮食最少的的时候,料想院子里那几块地底也被挖空了,找不到一两个
能吃的东西。
自此以后,她去厨房都会再顺手捎上一两个馒头,察罕使人送的一些果干点心之类的,她也会分点出来,埋在最显眼的一片地下,偶尔夜间醒来,会瞧见那人手捧着挖出来的吃
食,一动不动,便觉心满意足。
就这样,夜间一人,白日两人过的相安无事。府中知晓这院中秘事的下人们无不对此啧啧称奇,就连鲁哈儿也不情不愿地说了句,“果真是命硬,鬼见愁!”
日头如流水,恍然间便过了大半月。
察罕再来时,正值大年三十前夕,府中上下早已洗洗扫扫、装点一新,阮小幺那偏院也正东挂一灯笼、西贴一年画,正装点得热火朝天。
阮小幺从库房领了些彩绸红纸,正与轲延津一道,在廊下一根瘦长的柱子上裹上裹下,添点儿喜意,又见了一个高大挺硕的身影轻车熟路朝这头走来。轲延津早已摸着门路,离
阮小幺远了些,请了个礼。
“你来啦!”她远远朝他挥了挥手。
察罕过了来,先接过她手中麻制的红缎子,将她从高挑的椅子上扶了下来,皱眉道:“你怎的亲自爬高?那侍卫呢?”
“他粗手粗脚的,挂得不细致,帮我扶着椅子就好了。”阮小幺摆摆手。
离得远远的轲延津似乎觉得身上冷冷的,有点发凉。
察罕亲自将红缎子给她挂了上,当中打了个花结,道:“明后日便呆在府中?”
年三十与初一两日,下人们可告假回家过年,初二再回。察罕按例是要去上朝的,若礼部定下天子需祭天巡游,还需一路跟随,回宫天子赐宴,也是不可推却,因此这两日最是
忙碌,无法与阮小幺一同过的。
再说,即便能从宫中琐碎事务里逃出来,还得在家中与姐姐姐夫们一道过年,怎么也轮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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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vip,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