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晃动下发胀的头,虽然疼痛,意识渐渐复苏。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白色的地板,一切都是白色……扑鼻而入的,是难闻的消毒药水的味道。
这是哪里?医院吗?她怎么来了医院?不是在家里吗?
啊,爸爸,爸爸受伤了!爸爸自杀了!戴雨潇一骨碌从床上坐起身来,目光呆滞。
她口中喃喃的:“爸爸,爸爸,爸爸……”
眼前浮现出晕倒前的最后一幕,满地的血迹,父亲的手臂无力的垂落,他的头上,赫然醒目的一个洞口,汩汩的冒着鲜血……
在一旁忙碌的护士,转过身来,冷漠的:“你醒了?”
没等她回答,护士便走到门口,喊了一声:“张队,她已经醒了……”
一位穿着制服的警官走进来,走在戴雨潇的床边,旁边还跟着一位女警员,拿着纸笔,准备做笔录的样子。
“戴雨潇小姐,你被孟良娴控告杀人,杀死她的丈夫戴正德,打伤她的女儿戴霜霖,对此,你认罪吗?”张警官目光凌厉。
什么?控告?杀人?杀死亲生父亲?打伤同父异母的姐姐?
戴雨潇被这突如其来的审问弄懵了,张口结舌,怔然半晌,不能出声。
“戴雨潇小姐,你有权保持缄默,但是从现在起,你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有可能成为呈堂证供。”张警官义正辞严,打量着这个目光呆滞的女人。
什么?在电视里或者电影里才看到的情节,就在她面前上演。
停顿了一下,戴雨潇恢复了常态,想起父亲还生死未卜,一把扯掉手腕上的针头和输液管,一掀起被单就往外冲。
“爸爸,爸爸,我要找我的爸爸,他自杀了,自杀了!”什么都不能拦住她冲出去的脚步,护士和一个女警员围拢来,都按不住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
“小姐,小姐,你冷静些,你的伤口又出血了!”护士手忙脚乱的按住她渗血的伤口,头上的纱布又被鲜血渗出鲜红的痕迹。
戴雨潇怎么顾得上这些,父亲的头上,被手枪击出那么大的伤口,那么大的伤口,流了那么多的血,那么多的血,她的眼神慌乱而惊恐。
“我爸爸自杀了,你们别拦住我,别拦住我,我要去看爸爸,看爸爸!”泪水狂潮一般湮没了她的脸,整个世界都被泪水湮没。
“小姐,小姐……你冷静些,冷静些……”护士急的满头大汗,女警官受过专业训练,两个人的力量都没办法拖住她。
张警官见状,只能上前反剪住她的手臂,辅助护士和女警员将失控的戴雨潇按在床上。
又一个护士急匆匆赶紧来,听到这边吵闹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状况。
“快,快,镇静剂,镇静剂!”按住戴雨潇身体的护士慌乱的喊,她已经满头大汗,使出了全身力气控制戴雨潇的举动。
几个人按住戴雨潇,推了一针镇静剂。
药物的作用下,戴雨潇的眼前渐渐迷离,耳边的声音呼啸着,震得耳膜疼痛。
可是那声音被无限的放大,放大,再放大……将耳膜扩充到极限……
耳膜里形成声音的漩涡,却没有焦点,听得到声音,却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在说什么……嘴巴一张一合,一张一合,像穿戴整齐的小丑一样,那么的可笑,那么的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