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村民就去田里打水来沉淀,又把大铁锅搬出来,用石头临时堆砌一个灶,把药材放到锅里去熬。
有病重者,都集中到一个地方,由沈娴一个个施针稳定病情。
村里一时活泛了起来,袅袅炊烟,人声犬吠不绝。
天色渐晚,铁锅里热气腾腾,沈娴正把熬好的药一碗一碗地舀起来分发下去。
这时身后有村民道:“静娴公主,有人来找你了!”
沈娴以为是那几个亲兵和城卫把路给重新开了,他们后脚来村里也不足为奇。
沈娴正要叫他们一起来帮忙,她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可回头看见来人时,动作顿住了去。
来的不是亲兵也不是城卫,不是任何人,只是苏折。
只有他一个人。
黑色的衣角泥渍斑驳,他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沈娴,四周暮色渐合,边上临时的灶膛里火光闪烁。
一时无言。
沈娴下意识地皱眉,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看见苏折,可为什么他总是要在自己眼前出现。
她暂时不愿意去深想,就让她在这村子里安心救人也不行么。
村民们并不知道苏折是谁,和沈娴是什么关系。但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村里的妇人们是过来人的,也都看得出一些苗头,遂不多说话。
那给苏折带路来的村民,见两人也不开口,就虎头虎脑地问:“静娴公主,你不认识他吗?”
沈娴道:“不,我识得。”
随后村妇们就把那带路的村民给支走了,又借口去送药,纷纷都走开了。
沈娴回过头来,不再看他,若无其事道:“你怎么来了。”
苏折道:“知道路上出了点意外,所以我过来看看。”
“其他人呢?”
“还在疏通路,滑坡较严重,可能得等两天才能把路清出来。”
“哦,我险些忘了,你是会轻功的。”
两人的话变得出奇的少,有苏折在,沈娴能轻松不少。他负责帮村民看病,根据他们的病情随时调配药物。
天黑时,村子里要开始准备晚饭了。
因着沈娴这位公主的到来,让村里的夜晚也热闹了两分。
村民热情招待,家家户户都将家里的好食物送过来,一起做出一桌香喷喷的晚饭。
得病的村民服下药后,情况都稳定了下来。
后沈娴才有空闲用烧热的水把满身的泥清洗一下。
眼下沈娴和苏折在村长的家中,面对一桌晚饭,面对面坐着。
今晚天色已晚,路又不通,估计是回不去了。
沈娴原本没打算回去,先留在这里观察两三日,等瘟疫彻底解决以后再返回。但是现在多了一个苏折。
村长家的房屋够宽敞,有多余的房间给沈娴和苏折借宿。
女主人备好了房,又拿了一坛子酒,道:“不知道静娴公主和这位公子喝不喝酒,这是自家酿造的浊酒。家里暂时没有清水煮茶,就以这酒代茶吧。”
沈娴道:“多谢。”
苏折不饮酒,但是她是饮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