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孙享福和孙大力就在河边的田地里抓到了十几只蝗虫,后世他是专攻农业的研究生,对于虫害有着相当深的研究,从田间地头的蝗虫数量以及天气来看,最近这两年很可能会爆发一次大规模的蝗灾,贞观二年那次蝗灾的规模之大,还被大篇幅的载入了史册,可惜孙享福不是历史系的,他不知道这段历史,只是通过自己的经验判断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蝗虫被略作清洗之后,依旧是竹签串起,在少年军士一脸懵逼的情况下,孙享福将烤熟的第一只蝗虫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嘎嘣脆,鸡肉味。”
吃完第一只蝗虫后,孙享福只说了这六个字,就见孙大力也用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将一只快有十公分的大蝗虫丢进了自己的嘴巴。
“嗯,真的有点像鸡肉耶,要是有点盐巴调味就好了。”
看着两人大嚼蝗虫的样子,少年军士有点相信蝗虫这种令人深恶痛绝的虫子也是可以吃的了,不过孙大力提到了盐巴,他的行李物品里还真有,于是从马背上解了个小布袋下来。
“沾一点。”
“嗯,好吃。”
好吧,两人再度刷新了几个军士的认知,他们是在生死之间摸爬滚打过的人,行军艰苦的时候,蛇肉,刺猬肉,老鼠肉他们都吃过,就是没吃过虫子,尝试性的在盐袋子里沾了一点点盐巴,这烤的焦红的蝗虫,还真就变成了一道美味。
于是,十几只蝗虫很快被几个家伙分食了,意犹未尽之下,砍竹子的村民也被他们吆喝到田里捉蝗虫,蝗虫个大,顶饱,不像竹虫只能给人塞牙缝,于是,每人在吃了十多只蝗虫之后,今天这一顿午饭,就算是华丽丽的结束了。
当然,在场的人并没有多少人想到蝗虫可以作为食物这件事情对这个社会的意义,毕竟,不闹蝗灾的时候,蝗虫也没有那么多。
“小子,你是个有趣的人,我记住你了。”少年军士用竹签剔了剔自己的牙缝,冲孙享福说了一句,就翻身上马。
“这就是你所说的福缘?”孙享福并没有奢望过这少年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但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道。
“小子,能被我记住,已经是了不起的福缘了,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我还真记不住多少,不过劳你忙活了半天,也不能什么都不给你,这一小包盐巴,我就赏你了。”
说着,少年将那个小布袋的口子札好,向马下的孙享福扔来。
盐包入手,一斤左右的样子,足够一户人家吃好久了,关键这少年的盐包里装的是细盐,哪怕只有一斤,拿到县里集市上,也能卖上几十文,够买好几斤糜子了。
唐初耕地虽多,但产出较少,由于战乱,不能务农的人数比例较大,所以粮价居高不下,一斤糜子大概七八文钱,一石的价格去到了一贯,而一石大米小麦的价格去到了一贯五左右,所以,哪怕是做重体力活的劳力,每天挣三十文钱,一天也只能吃的起两顿饭,每顿饭还不能超过一斤粮,不然你家里其它人就吃不上了。
正当孙享福根据原主人的记忆换算着这包盐巴的价值的时候,一行几个骑兵都跨上了自己的战马,没有多话,打马就走,他们在这个村子耽误的时间已经够长了,还有好多个村镇等着他们去宣抚,只是跑了一段之后,那少年军士却是回头向有些发愣的孙享福喊道“我还会回来的,到时候可要弄些更新鲜的东西招待我。”
这就是个出来游玩的富家子。
孙享福心里这么嘀咕着,却见好多村民们已经靠向了还没有燃尽的火堆,而他们的手上,都在烤着蝗虫或者竹虫,尤其是一些小孩子,等军士走远了,他们才敢靠过来,看着父母手中烧烤的散发出香味的虫子,比了赛的流哈达子。
“各家都缺粮,所以,大力哥,咱们得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