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脸上当即就有些不高兴,说:“清清,你现在还是学生,不要总是化妆,也不要穿太好看的衣服,我们老两口在家省吃俭用,不是为了给你在北京乱花的!”
白清清真的很想说自己花的钱都是自己赚的,她上大学除了第一年问家里要过学费之外,后面两年的所有开销都是自己赚的。
她叹了口气,用普通话对他们说:“我同学都化妆,再说我买的化妆品都是便宜的,也不值钱,还不如宏杰一件衣服贵。”
她用普通话说是想旁边的林漠漠也听得懂,她刚才明显看得出林漠漠听她爸爸讲话的时候满脸的不知所措,根本听不懂他们的方言。
没想到她的这个作为落在白父白母眼睛里居然成了罪大恶极的表现,白母鄙夷地说:“哎哟,说话口音都变了,来北京上了几年学真当自己是城里人了!看不起你爸妈了对不对?”
白清清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林漠漠虽然一直听不懂白父白母说什么,但从他们脸上的表情看来,感觉应该很尴尬,在旁边小声问她:“清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白清清摇摇头:“没什么,他们说我好好学习不要化妆。”
林漠漠小声安慰:“没事儿,家长都这样,你随便答应他们应付应付,等他们走了照旧就可以了。”
“嗯。”
“嘀咕什么呢?”白父不满地看了林漠漠一眼,然后继续对白清清说,“宏杰说你在北京交了个富二代男朋友?你还有两年才毕业,要不然先退学结婚吧,优秀的男孩子只要不好好抓紧,回头人家就把你给甩了。”
白清清心里骂了白宏杰一句:“我男朋友就是普通人,不是什么富二代,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也会上学的时候做兼职。”
“宏杰不会撒谎的,不然你带出来给我们看看,我们自己问。”
白清清深深地看着自己的父母,皮肤黝黑,脸上遍布皱纹,这种形象往往是课本里歌颂的老实淳朴、无私奉献的人,可她在他们的身上看不见任何的无私,有的只是毫无限制的索取。
白父似乎觉得逼的太紧了,怕白清清不给钱,犹豫片刻软下了语气,说:“都是一家人,你弟弟没有你有出息,你就帮帮他吧。当初我们砸锅卖铁供你上大学,也不求回报什么,等我们老俩口走了,你弟弟就是这个世界上跟你最亲近的人,你多多照顾他,不行吗?”
“他为什么不照顾我?”白清清咬咬牙,忍住眼眶中的泪水。
“你比他大!你应该的!”白母说。
“我只不过比他大两岁而已......那如果他是哥哥,我是妹妹,你们也会让他照顾我,养活我吗?”
白母完全没有经过思考,几乎是脱口而出:“如果他是哥哥,我们就不生你了!”
心中对他们的最后一丝感激完全消散了,白清清咽下了泪水,点点头,微笑着说:“行,你们要见我男朋友是吗?我现在就让他来见你面。”
白清清起身去打电话,旁边林漠漠刚才完全不知道他们用家乡话聊什么,只能通过他们的表情猜测一二,却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不敢轻举妄动。
否则她要是知道刚才林漠漠和她爸妈聊了什么,林漠漠非当场骂他们不可。
白清清在电话里强调了让周司千万不要露出有钱人的迹象,就告诉她爸妈他是个穷人,否则会有无尽的麻烦,周司虽然不太懂,但还是照着做了。
很快他就骑着自行车过来了,白父白母看见周司,忙招呼他坐下,用蹩脚的普通话问周司:“你跟我们家清清在一起多久了?”
周司就照实回答了:“年前就在一起了,挺久了。”
白父白母根本就不在意这个,他们只想快点儿了解周司的家世,又问:“你家是干什么的啊?北京户口吗?有没有房子?”
周司连连摆手:“不是北京户口,但在北京有套旧房子......家里也没有存款,我和清清一样,上大学的钱都是自己赚的,我爸妈都是普通职工,一个月也就万把块钱,刚够生活,没有结余。”周司想,一个人再穷也就只能穷成这样了吧。
哪想到白父白母一听说周司家里有房子,立马双眼放光,白母踟蹰片刻,问:“你小舅子能去你家借住一段时间吗?他在北京租房子挺贵的。”
对面三人一听这话,顿时都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