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人们怎么议论,皇帝作为兰若最高的决策者和领导人,面对朝堂内两大高级官员的公然反目,总要给出个说法才行。令人没想到的是,御审才刚刚开始,就有了结果。
在叶景城告御状的第二天,皇帝就亲自驾临大理寺,审理这桩刺杀大案。
“苏少夫人,有一名刺客亲口承认了,是您派他去的,你有什么要说的?”绾翎面对崔鸿雁问道。
崔鸿雁犹自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要不是在御前,她必定更加嚣张,只见她斜着眼瞟了绾翎一眼,才不紧不慢道:“叶二小姐这话问得好生奇怪,刺客是什么人?那些贼子说的话,你也当真?哦,他说是我派去的,就是我派去的?”
整个公堂内十分安静,皇帝、兵部尚书、丞相,这些兰若皇朝最顶端的人全在座,他们都不说话,大理寺卿这个原本的正主倒反而不敢开口了,因而大多数情况下,只是“原告”与“被告”在自行辩护。
“少夫人您也说了,那些不过都是些贼子,可我倒要问一句,他们是怎么会认识少夫人您的?难不成真如传言所说,边疆不定,有奸细混进来,一不小心知道了少夫人的名声,所以故意陷害于你?”
绾翎这话可就言重了,不仅仅是给崔鸿雁扣了个“疑似奸细、通敌叛国”的罪名,而且还狠狠嘲弄了她一番,正是因为泼妇的名声太大,以至于都传到了贼子们的耳朵里。
“你!”崔鸿雁再笨,如此明显的嘲讽倒也不至于听不出来,她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握鞭子,被苏映琨一把抓住了手,目光中的警示不言而喻。
苏丞相见此,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的样子,只是心中暗叹,自己这个儿媳妇真是有够蠢的,要论口舌,哪是那个叶绾翎的对手。别说是叶绾翎了,只怕是京中任何一名世家女子,都能甩她几条街。偏还如此冲动,不找个人看着还真不行。
“绾翎,鸿雁这几天都在府里没有出去过,不会是她的。”苏映琨放开崔鸿雁,转头看向绾翎道。
他在得知绾翎被刺杀后着急得不行,直到见她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虽然他觉得崔鸿雁能干出这事儿来,但毕竟还是自己的妻子,倒也不希望她真的出事,尤其是最近崔鸿雁的脾气收敛了很多,
“你跟她多说什么!”见丈夫为自己说话,崔鸿雁却丝毫不领情,出事后,苏映琨第一个担心的不是她,却是一心担忧别的女人有没有事。
苏映琨一阵气怒,但想起来这之前,父亲跟他说的话,还是把一口浊气给咽了回去。这个女人,只要看住她别在御前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就行,别的都让着她,一切回去再说。
“对于叶二小姐被刺杀,我也很遗憾,不过你也不能随意把黑锅扣到我头上。为此,我特意去打听过,事发当天不过是误会罢了,那些人其实根本不是杀手,只是为那名可怜女子打抱不平的侠士罢了,错把叶二小姐当成了李家大夫人,所以才动了手。”
果然不出所料,绾翎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如果是第一批刺客,说出去兴许还真有人信,可后来被关押的那一批,明眼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而且目标明确,说成是误会,也实在太牵强了。
“既然只是误会,那为何在审问的时候,刺客们不指认别人,偏偏指认您呢,苏少夫人!”绾翎不愠不怒,继续发问。
崔鸿雁也知,现在只说一句“我怎么知道”,是推脱不掉的了,就“哼”了一声回道:“本夫人兴许平时的确直爽了些,得罪了个别人也是有的,必定是贼人有意陷害。”
“既然少夫人这么说,那不如传那些杀手,以及荷叶、李大善人等人上来,当堂对质,如何?”绾翎笑着问道,余光扫过苏丞相淡定威严的脸。
其实今天这一遭,崔鸿雁是无论如何赖不掉的,不过都是走个过场罢了,对于皇帝来说,体现一下对于近臣的重视,而苏丞相,则显然是另有打算。
“皇上,刚才泸县知县上秉,他已从几名嫌疑人口中问明了事情的经过,并且事发当天,睿王手下的将士刚好也经过泸县,曾目睹一二,是否……”这时,有名御林军前来,向皇帝陛下禀告此事。
不过尚未等众人开口,就听崔鸿雁大声道:“不用查了!没错,就是我干的!”说罢,对着皇帝跪了下去,但面上却未有半分认罪之色。
“你这个悍妇,居然真是你做的!”苏映琨不敢相信地指着她,大声质问道,“枉我还为你求情,没想到居然真是你做的,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其实在众人看来,虽然觉得崔鸿雁认罪认得有些快,但是苏映琨的反应也有点太过激烈了,谁心里还没有大概的数,大约也就他是当真相信那些“误会”的鬼话了。
“崔鸿雁,你说说,为何要对叶家二小姐做这样的事?”皇帝终于开口了。
崔鸿雁梗着脖子,控诉道:“叶绾翎她没皮没脸,她勾引我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