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才走到院门口,就听到岑贺章暴怒的声音传来,“刚才不是说没大碍吗,怎么才这一会儿工夫,就这么严重了?!”
“公子,人家的肚子好痛,会不会……”女子娇柔的声音中充满了痛楚,听着十分惹人怜惜。
“别胡说!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岑贺章立刻打断她,继而对着边上的人怒道,“没看到嘉梨都这样了吗?还不快去把大夫找来!”
见主子真的动了怒,其他人再不敢多说,一溜烟就跑了出去,只是没人注意到,嘉梨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得色。
“哟,岑兄,看不出来啊,这是怎么了?还真是金屋藏娇啊?”外头的人自然都听了个清清楚楚,走进来就调侃道。
其实这些人还真的没讽刺的意思在里头,在大多数男子看来,这是很正常甚至可以说是风雅的事情。只不过岑贺章在这方面历来没什么传闻,这突然出了这么个事,还真是让万分惊讶。
“是啊,岑兄,看你平日都不跟哥几个去喝酒,原来是要留着时间陪美人啊,这样的事也不跟兄弟们说说,藏着掖着做什么?”
其他人都是笑嘻嘻地开着玩笑,只有凌澈影没有忽视之前听到的话——岑贺章说的是“你们”,他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不动声色地把目光落到了那个丫鬟的腹部。
“各位兄台,你们怎么进来了?”突然看到这么多人进来,岑贺章顿时很尴尬,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的样子,要是被人传了出去……
看到岑贺章面上的尴尬,嘉梨眼中划过很多复杂神色,强撑着想要从他怀里出来,可刚起来就面上一阵痛苦纠结,捂着小腹呻吟起来,“哎哟……”
“你别乱动!”岑贺章一把抱紧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冲着下人们大声道,“大夫怎么还没来?还不再派人去找!”
这时,原本嘻嘻哈哈的看客们也察觉到不对了,顿时看着岑贺章的目光就有些变化,这个情形,说笑是不合适的了,可来也来了,一时间倒有些进退两难。
这时,凌澈影开了口,说道:“岑兄,不知这位姑娘是?”
“她……她是嘉梨,是我身边的丫头。”岑贺章低着头,跟往日的形象相去甚远,但手中却丝毫不放松,小心翼翼地护着怀里的女子,视若珍宝。
旁人的眼神就越发微妙起来,丫头?一个普通的丫头能有这样的待遇?身子稍有不适,就劳动府里长公子的大驾,亲自抱着护着?
虽然这种事在高门大院里并不新鲜,即使众人也都知道岑贺章现在是有婚约在身的,这仍然算不得大事,但问题是,他如此珍而重之,显然不是随便玩玩的那种,这问题可就大了!
“公子,公子,不好了!”这时,有个小厮忽然从外面冲了过来,急得满头大汗,“公子,夫人来了!”
岑贺章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内心仿佛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忽然间,他不知道是想通了什么,露出一脸豁出去了的表情,沉沉道:“既然是母亲来了,那我们迎接就是了。”
“公子!”那小厮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还想要说什么,就被岑贺章挥了挥手,命令他下去。
嘉梨垂着长长的睫毛,看不见眼中的情绪,但面上却有着一个小丫鬟并不多见的沉静和淡定。
凌澈影的眼神越发沉了沉。男子们其实并不像女子那样爱看热闹,尤其是这样很可能牵涉到别人府上阴私的事情,最好还是避避嫌,但见泊远侯公子都没动,其他人也就都不动了。
“凌兄?”叶浚遥在边上试探性地唤了声,见他并不为所动,就也站在了原地。
其实从一开始凌澈影要来“凑热闹”,叶浚遥就发现不对劲了,他就坐在凌澈影的边上,两人平素也很有些交情,知道他并不是这样的人,今天却反常得很,就留了个心,一起跟着进来了。
“这是怎么了?”岑夫人在听到下人的禀报后,当场就差点发飙,好不容易才忍住,可当天过来后亲眼看到面前的这一幕,差点就双眼一翻背过气去,偏偏现场还有这么多人在,只得强装笑脸问道,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母亲,嘉梨她……身子不舒服,我想请大夫来给她看看。”岑贺章听到质问,身体轻轻颤了一下,明显是心虚,但还是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