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眼泪才一滴滴的落下。
他在枕边的日子,抬首便能嗅到他的鼻息。
如今虽然感觉他似乎来过,却仿佛相隔了万千山河。
那样飘渺,那样遥远……
“明月,你要学着坚强起来。”爸爸的手落在我的肩膀上。
我心中微微一动,快速的擦去了眼泪,用鼻音应了一声:“嗯。”
吃过暖呼呼的小笼,我躺下又睡了一觉。
睡梦中,迷雾皑皑。
在这片迷雾中,我仿佛永远都走不出去。
直到清晨的暖阳落在我的脸上,打开双眼之后。
吃过早饭,我去医院复查。
做了各项检查之后,指标都算正常。
医生在问诊的时候也是大跌眼镜,因为我除了左耳听力上有些许受损。
没有因为这次高烧,有其他任何的后遗症。
他不仅惊叹,“还真是医学上的奇迹,我们专家研究了那么久,都没治好。没想到她自己烧退了,还没什么后遗症。”
说完之后,又重复检查了我的视力。
还出了一些初高中的数学,让我现场做。
看到我思路清晰的解题,终于是相信我烧了这么久没变成白痴。
实际上,我除了学习类的东西保持着良好的记忆。
过去很多事情,都渐渐淡忘模糊。
尤其是比较久远的事情,初高中那会儿的记忆几乎都变成了空白了。
就连我最讨厌的李林玉的脸,偶尔也有想不起来的时候。
“刘清琁,我不会忘记你的。”我在白纸上一遍又一遍的写着他的名字,反复记忆着这个刻进灵魂的名字。
几十张上百张A4纸,堆在我的面前。
可是写着写着,白色的纸张上就染满了绽开的水花,“我记得你的,清琁……我一直都记得你,可是我好害怕,怕有一天……把你彻底的忘了。”
你再不出现,不仅是把你忘了。
我们的孩子……
有关于我们的一切,都会从我的脑子里消失。
落笔的力道,不知不觉加重了。
“啪——”一声,钢笔的笔头被我生生戳断了。
算了……
忘了也好。
至少不要受这样的折磨,大不了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颓废的趴在桌面,呆滞的看着A4纸上的文字。
空白的脑子里,突然有回忆闪回着。
阴间,奈何川。
他站在悬崖边上,身子化作了虚无。
灰飞烟灭!!
不!!
我不能忘了他。
我又开始重复写着他的名字,只希望这样不会忘记我心中最挚爱的那个人。
呼吸变得沉重,顿笔时看到了小玉胎那双灵动的眼睛。
它手里抱着一颗冒着红光的小球,担心的问我:“妈妈,你没事吧?你不要想爸爸了,月饼会陪你的。”
小球周身有无数带着阴气的漩涡在转着,并且因为是白天所以会自觉的收敛身上的阴晦之气。
使得半透明的珠子,时暗时明。
“你在玩什么?”我停了笔问它。
它小声道:“玻璃珠子。”
“呸,你敢再说一遍吗?”我眯着眼睛威胁的看着它。
它有些害怕,“妈妈,你生气了。”
“你把我当傻子,我当然会生气。”我一字一顿道。
它爬了过来,小手摸了摸我,“妈妈,你别生气。”
“你是不是见过他?”我问道。
小月饼手里拿的不是普通的玻璃珠子,一枚僵尸的尸丹。
靳灵的尸丹被清琁收走了,眼下竟然在小月饼的手里。
小玉胎双手捧着尸丹交给我,是一副极怕我恼了它的样子,“真的……真的没见过。”
“那这东西怎么来的?”我拧着眉毛问它。
它被我吓的厉害,小手都哆嗦了,“做梦的时候得到的。”
“梦见什么了?”我知道玉胎会需要时间沉眠,却不知道灵居然也会做梦。
它认真的点了点头,道:“这是我一千年以来第一次做梦,我梦见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把它交给我的,醒来它就在我手里了。”
白衣服的人……
“你看清他的样子了吗?”我问道。
玉胎傻乎乎的摇头,道:“没有,我在梦里看不清楚他的脸。不过很奇怪,他一会儿说话是个姐姐的声音,一会儿说话是哥哥的声音。”
声音一会儿男,一会儿女么?
这不是不男女么!
清琁到底在搞什么鬼,故弄这种玄虚……
“好吧,妈妈错怪你了,他居然用托梦的方式把这个东西交给你。”我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拿起了它手里的尸丹。
尸丹当真是炼大天眼的最佳材料,刚拿到手里。
便禁不住凝神望着,感受着身体里阴阳运转。
整个人仿佛进入了浩瀚宇宙中,跟着宇宙中的阴阳之气行走。
不过我知道,我应该只是精神力进入了尸丹中。才过了一小会儿,外面传来了妈妈的敲门声,“明月,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