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来,周琅跟妻子陈三妹聚少离多,因为在稳定福建之前,陈三妹一直舍不得她在凤山县那些孩子,一直到周琅占领了整个福建,并且稳定之后,才用让她照看福建各地育婴堂的名义将她接到了福建。
陈三妹到了福建后,马上就接收重新恢复育婴堂的工作,主要手段还是找周琅要钱,育婴堂并没有毁于战火,育婴堂的那些丢弃的女婴都还在,照顾他们的人也都在,育婴堂过去的经费来源没有定例,主要是地方官号召地方乡绅募捐得来,因此经费很不稳定,育婴堂接收弃婴的意愿很低。
发生战争之后,官府管理陷入混乱,育婴堂的经费就更没有着落了。陈三妹一直管周琅要钱也不是个办法,这种基于传统道德观中最良善的部分而出现的中国式慈善机构,一贯就是以地方自发募捐的方式维持的,官府向来不会给予固定的拨款。但周琅愿意拨款,每年给100万两银子来维持,但更多就要陈三妹自己想办法了。
她做的很好,目前经费十分充足,原因其实跟周琅还是分不开的。自从周琅从北京走了一圈回来后,看重他的人就多了起来。那些福建本地的大姓宗族,地主豪强和名门望族,开始希望跟周琅走近。可是周琅制定的一些制度政策,虽然不能说歧视他们,但并没有给予他们特权,比如名门望族家的子弟,也需要从基层小吏做起,这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可周琅权势日盛,越来越有君临天下的威势,再不积极投效就要来不及了。
可是周琅并不容易见到,不过陈三妹就容易见到了,为育婴堂奔波的陈三妹需要经费,地方豪强需要跟权贵拉上关系,双方有共同的需求,于是一个个地主家族,派自家的妻子女儿,做起了夫人外交,让这些女人以募捐的借口求见陈三妹,献上她们的一些首饰的同时,不忘强调她们的身份,以及她们家族对大元帅的支持等等。
从陈三妹这里能得到多少政治利益不清楚,可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吧,太多地主将子弟送入了周琅的政权中,一个个都要从底层派遣来,家里人不使一点盘外招,自家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啊,而这些孩子的前程,可是关乎他们家族的未来的,所以连女人不抛头露面的规矩都不顾了。
不断有地主家的女儿、夫人和小妾来送各种首饰,让陈三妹得到一笔丰厚的财源。这时候周琅告诉她,这些募捐的金银首饰,直接融掉换钱,或者变卖的话太不划算了,不如搞慈善拍卖。
慈善拍卖办的极为红火,这就不仅仅是因为地主们的支持了,大量富商也加入进来,因为拍卖会上确实有好东西。周琅时不时的从和珅或者缴获的圆明园珍宝中拿出一批来,作为慈善拍卖的压轴物品,引起了大家的哄抢,本就是民间难得接触的皇室珍品,而且买的话,还能落一个慈善的美名,没准还能讨大元帅欢心,何乐不为。
结果这种慈善拍卖,几乎变成了一种稳定的财源,因为周琅从乾隆家里抢的那些宝物,就算一年拍卖出去一万件,也足够拍卖一百年了。
用爱新觉罗家搜刮的民脂民膏来做慈善,这也算周琅为他们家积了阴德。
随着广州的稳定,广州的有钱人显然更多,陈三妹的慈善拍卖也拍到了广州。
周琅暂时也在这里,正好跟陈三妹说说这件事。
正好结束了一场拍卖会,为了给陈三妹撑场面,周琅难得一次亲自出席了拍卖会,结果引得在场的豪门、富商们发了疯的出价,一千件普通首饰外加一百件和珅家的玉如意、珊瑚树、大东珠等珍宝竟然卖到了五十万两银子。其中一件明显很普通的金凤冠,竟然就卖了五千两的高价,明显就是冲周琅的面子去的。
周琅不惜用自己的身份来给老婆撑场子,当然是有为难的事情要说了。
看到陈三妹对收获很满意的样子,周琅的愧疚也少了一些。
“三妹。我有件事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