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汉是草原的少主,少年征战,所向披靡。而他本身的气质,又是粗狅和霸气的组合,特别是他身上那一种生杀予夺的凌厉气质,即便是寻常的将军,看到他都不由想倒退几步。
然而,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子,只是淡淡地看了敖汉一眼,然后,微微施了一礼:“殿下!”
自称本殿的人,自然就是殿下。
且不管是哪国的殿下,那么,一定是她的救恕。
敖汉的眸光,终于变了一下。
当日,他受到重托,要替那个即将远行的人完成一件鞭长莫及的事情,这所有的起因,均都是为了一个女子。
女子,在敖汉的眼里,若不是娇娇滴滴的官家小姐,就是泼辣大度的草原女子。无论是小家碧玉,抑或是倾城倾国的尤物。在敖汉的心里,都是他的臣下,都是他的玩物。帮男人生育子女的工具。
所以,在敖汉的眼里,女子=玩-物=工具。
敖汉是个极端理智的人,从来不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任何的时间。所以,若要他在一个形同“玩物”和“工具”的女子浪费时间,他认为,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极大的侮-辱。
对于侮-辱自己的事情,敖汉的拒绝,不需要任何理由。
然而,那个人和他打赌,若是他见到的这个女子,若是他一面之下,觉得不值,便可以放弃帮忙,而那个人之前所许下的,同样有效。
基于这个赌注,敖汉来了。并刻意释放出他身上那种原始的、可怕的,令所有人都胆寒的杀气。
敖汉在等。
他在等段青茗恐惧,他在等段青茗害怕,他在等段青茗向他投来的求救的、复杂的、甚至是欣喜若狂的光芒。
然而,都没有!
段青茗的一眼看来,居然什么都没有!
那是怎样的一眼啊?
犹如明月映在湖面上,波光鳞鳞的水面,倒映出来的,除了那一轮皎洁的影子,其他的,则什么都没有!
是的,段青茗的眸光,只是在看着他,那内里,却没有任何的,他想要的内容!
敖汉满意地大笑起来。他走到段青茗的身边,晃了晃手里的钗子,说道:“这是你当初送出的玉佩,而今还识否?”
段青茗看着敖汉手里的那枝钗子,心中不由“格登”地跳了一下。
那是段青茗送给炎凌宇的钗子——严格说来,也不叫送。只是上一次段青茗和炎凌宇遇险的时候,炎凌宇在昏迷中醒来,笑着和段青茗讨一样东西,理由是,再做噩梦的时候,就不会害怕。
那时,段青茗想都没想的,将头上的钗子拔了下来,放进炎凌宇的手里。后来,两人都获救了,段青茗也就将这事给忘记了。可没想到的是,这个敖汉,却拿着这支钗子,在关键时刻,出现了!
敖汉看到段青茗点头,似乎非常满意。他转过身去,望着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清铎,忽然笑了一下:“三弟,经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敖汉的那一笑,犹如云开日出,冰裂雪原,刺得清铎的眼眸生疼,生疼。
清铎似乎想拿手去挡自己的眼睛,可是,在他的手即将抬起的时候,却感觉到没有一丝的力气。
敖汉咧着嘴笑,他一边笑,一边从清铎的手里取过那卷圣旨。淡淡地说道:“三弟来我的女人这里,原来是要宣旨么……说实话,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大夏国主的旨意呢,来,让为兄的看看!”
敖汉的嘴里,说着客气的话,可是,他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客气。他一把抓过清铎手里的圣旨,握在手心里,微微一用力——哟,布裂纸碎,什么都没有了!
敖汉又咧了咧嘴,重新将圣旨放到清铎的手里,抱歉地说道:“哎哟,我可不知道这种布帛做的东西没有我们草原上的兽皮做的纸类结实呢,你看看,我这还没有怎么用力呢,他居然就碎了!”
敖汉虽然说着抱歉的话,可他的眼里,却连一点抱歉的表情都没有,仿佛,那张碎掉的圣旨,就是一张小孩子的玩具,烂了烂了,既不需要负责,又不需要愧疚一般!
清铎望着手里的圣旨,眸子里的狂怒的光芒!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叫嚣着,似乎在冲破他的胸膛“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
敖汉就是故意的。可问题是,清铎明明知道敖汉是故意的,可是,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是的,就如现在,敖汉似笑非笑地望着清铎,可是,清铎偏偏只能看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