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儿拿着帕子擦了一下药膏上的尘土,然后朝聂采月说道:“好了,小姐,我们走吧,老太君还在那里等着呢。”
聂采月抚了抚被撞痛的肩膀,望着绛儿,再看看那跌了药膏盒子的地方,眸子里的亮光微微地闪了一下,只一下,她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好了,我们快些过去吧。”
聂采月的丫头,都是聂夫人一手挑选,然后再让嬷嬷亲手调教出来的,她们不但对主子忠心耿耿,而且个个都非常的周到细心,处理起事情来,也足可以独当一面。绛儿和吟儿两个大丫头尤为出色,不但能经常为聂采月分忧,更能为她添光加彩。
没过多久,聂采月已经出现在正厅的门口。她匀了匀呼吸,又抚了抚没有一丝褶皱的裙子,然后,这才款款上前。
今日的聂采月,身上穿着一件浅绯色的上衣,颜色略深的长裙,此时,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自有一种说不出的雍容姿态。聂采月站在大厅的中间,先是款款向聂太君见礼,然后,就是聂夫人,再然后,她举步上前,站到了聂太君的面前。
聂采月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得体而不显得熟络,雍容之中又带着说不出的大气。那种感觉,犹如三月的明庶风无声拂面,令在场的气氛,登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再看聂采月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却显得清爽的妆容,尤其是一双大大的眼睛,闪烁着睿智的,甚至是淡定的光芒。
聂太君认真地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嫡孙女儿,明显地感觉到今日的聂采月,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
往日的聂采月最是胆小,看到这个祖母,也是一点都不亲的。而且,她无论在哪里,只要一看到聂太君,就吓得脸色苍白,眸光惶恐不安,看那眼神,似乎聂太君会变成老虎,吃了她一般。可是今日的聂采月,却双眸有神,仪容得当,更重要的是,她清澈的眸子里,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此时站在聂老太君的面前,自有一种不卑不亢的气质。
聂太君暗中点了点头,这才是聂府的嫡女,这才是大家的风范。
一侧的聂夫人望着自己的女儿,也同样感觉到了她的转变。在担心聂采月的同时,聂夫人不由地欣慰,自己的女儿,似乎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一般。
聂湘秀一看到聂采月,就恨得牙齿都是痒痒的。她不顾自己的手臂还在涌水,蓦地站起身来,伸指一指聂采月,怒道:“聂采月,你居然敢害我!”
聂采月望着聂湘秀,微微诧异地问道:“不知道姐姐何出此言?”
转眸间,聂采月似乎这下子才看到聂湘秀的手臂,她一掩口,惊愕地说道:“姐姐……你的手臂这是怎么了?”
聂湘秀的手臂,不过在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又肿大了一倍,不但肿,而且透着诡异的黑色,那原本出了水泡地方全部都烂了,此时,渗着黑色的水滴,难看极了。
再看聂湘秀的额头上,似乎渗着汗水。此时,她勉强忍耐着,朝聂采月怒目而视道:“聂采月,你居然敢拿假药膏害我?”
聂湘秀也十分的聪明,她根本就不拿聂采月此前说什么太君所赐的话来说,只狠狠拿话来堵聂采月,好为自己出一口浊气。
聂采月先是惊愕,然后摇头,她说道:“我不知道姐姐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可是,我可以保证,那药膏一定没有问题……因为,那是祖母给我的,祖母的东西,怎么会有问题呢……”
微微地顿了一顿,聂采月将自己的手臂拉上一点,露出了今日被茶水烫到,可是已经恢复得完好无损、只有一丝微红的肌肤,说道:“姐姐方才也看到了,这药膏妹妹也擦了,可是一点事都没有的啊(百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