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们两人的唇,紧紧地闭着,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条条勃-起,眼神灼灼地望着段誉,看那样子,似乎全部是因为三皇子在场的缘故,才忍着,没有将段誉横扁一顿。
这下,所有的人,都看着段誉,似乎想听他说出个子丑寅卯出来。
刘渊的神情,则是亦喜亦忧。
因为,他初来京城,尝尽了世态炎凉,还差点和死神擦肩而过。而他在落魄之余,奄奄一息,是段青茗救他于危困,医他疾病。而段誉,则给了他亲人般的温暖,使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世间,仍旧有善良的人存在。而段正的以礼相待,段青茗姐弟的真心诚意,都让刘渊感觉到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温暖。所以,在刘渊的心里,早已将段誉和段青茗当成了最亲的人。
而且,刘渊的年纪,比段青茗姐弟都较大,也唯有情窦初开的他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得之,则欢天喜地,不得,最容易相思成灾。眼下,段誉小小年纪,便将自己的终身许人,刘渊欣慰之余,也是颇有些担心的。
段誉的眼睛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炎凌宇的身上。
有些事,若你做了,即便错了,也无憾了,最多一时的抱憾,一时的追悔。可是,你若不做,错失良机之后,则只能追悔莫及了。那种遗憾,则是一生一世的。而段誉,分明的,选择了前者,而且,下定了决心,要一走到底的。
段誉淡淡地看了薛子轩和薛宁轩一眼,似在选择着怎么措辞,微微地顿了顿,他才开口道:“我想告诉诸位的是,凝兰她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子,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亦是……所以,我想娶她的心,是不会变的。”
一听段誉的话,向来性直的薛宁轩立时跳了起来:“段誉,你才几岁?就说什么以前以后了?你也不想想,你究竟能保证什么?”
薛宁轩最听不得“一生一世”之类的话。想当初,父母少年夫妻情浓,又何尝没有许过一生一世的诺言?可现在呢?父亲一个女人接着一个女人的往家里接,母亲韶华逝去,早生华发,这些,又是谁的错呢?
所以,薛宁轩从懂事起就觉得,誓言,其实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更何况,薛凝兰大段誉六岁之多,当一个女子最美丽的年华逝去之后,薛宁轩是真的不相信,少年英俊的段誉,还真的会守着一个大自己如此之多的女子所谓的一生一世的。
因为,即便是薛宁轩,怕都是做不到的。因为他做不到,所以,他更不相信段誉能够做到。
相对于薛宁轩的过激,薛子轩要表现和平和一点儿。他望着段誉,意味深长地说道:“段誉,并非我兄弟二人看不起你,而是你现在年纪还小,还不到许诺终身的时候。”
碍于炎凌宇的面子,薛氏兄弟二人,均对段誉保持了最基本的礼貌。可是,二兄弟的字里行间,都表现出了对段誉的最基本的怀疑。可以说,若不是炎凌宇坐在这里,他们二人早就踢场,发脾气走人了。
可以说,薛氏兄弟直到现在还能心平气和地和段誉说话,还没有对他大打出手,这些,都和炎凌宇的存在,有着莫大的关系。
听了兄弟二人的话,段誉微微地扬了扬眉,小小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年纪小又怎样?谁说年纪小就不能发誓?谁说年纪小就不能许下终身?究竟是年纪决定经历,还是经历决定一个人的成熟……若按你们的说法,一个三十岁的白痴,也要比一个七岁的天才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