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茗其实并不怕段玉兰打什么歪主意,她怕的是,段玉兰真的从此以后沉默,那么,便再也抓不住段玉兰的错处了。
说到今日之事,和段青茗一直以来的教导,以及院子里丫头们的醒目,是脱离不了关系的。晌午的时候,有人在门前鬼鬼崇崇的时候,院子里的小丫头,就偷偷地听到了那人的话,并回来告诉了夏草儿。夏草儿拉着月葭,设下了飞奔男子的一计。以让段玉兰计划落空。至于那个段玉兰准备好的蓝衣人被拉走的事,就连夏草儿都压根儿不知道。
而这埋衣服的事情,就更加容易了。
你想想啊,这冰天雪地的,地下的泥土不是被冰雪覆盖,就是冻得实实的。要在地上掘一个坑,埋一件衣服,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只有段玉兰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才没有这种常识。
可是,月华哪里敢反驳段玉兰的话呢?她领了段玉兰的命令之后,只好事先让人跑了两趟,作了准备。然后,这才把事情敲定了。而接下去的事情,就是找个段青茗院子里的人,一起作证了。而月华想来想去,就想起了原本一起被卖了几次,最后一起卖到段府的月葭。月华不敢去找别人,到最后,只好找月葭去当这个垫背的。
这事儿,首先得先骗了月葭,时间还得掌握得恰到好处——既不能早,更不能迟。所以,这个冰雪下的坑,自然是早就挖好了的。等那人拿着东西进了树林,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让月葭相信这件事是真的而已。
自然了,坑里事先放进去的衣服,早被换掉了,所以,夏草儿打开之后,里面的,才会是一件中年女子的衣服。
现在,那件衣服,早被夏草儿收起来了,她准备按照段青茗的吩咐,把这件衣服,“还”给段玉兰。
再说段玉兰,几乎是冲出段青茗的院子的。
她的脚步很快,她的脚步很急。她的心里,似乎有一把火在烧,似乎有一把硬勺子在狠狠地搅动着,搅得她的五脏六腑都是痛的。
段玉兰的心里那个恨啊,简直恨得牙齿都是痒痒的。身后的月华既不敢吱声,也不敢解释,只好低着头,紧跟着段玉兰的步子,朝段玉兰的院子里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段玉兰冷不防站住了。
月华低着头,一个劲儿地向前走,一个收脚步不齐,就撞到了段玉兰的身上。
段玉兰想也不想地回头,一个耳光打在月华的脸上。只听“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月华捂住火辣辣的脸颊,不敢出声。
段玉兰拧着眉,恶狠狠地望着段玉兰,冷声说道:“你个不长眼的……怎么回事?本小姐是你能撞的人么?”
月华苍白着脸,不敢说话。段玉兰又恨恨地骂了月华两句,这才朝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虽然,月华坏了她的事情,可是,段玉兰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她是绝对不会在外人可以看到的地方,因为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罚自己的丫头的。
可是,月华的惩罚,也是绝对少不了的。更因为,对于段玉兰来说,若有人敢坏了她的事,又或者是办事不力的话,那所受的惩罚,是旁人难以想像得到的。
冬天的天,黑得很早,眼下,又是即将年关,整个段府之中,到处都洋溢着一种呼之欲出的喜气。可这半路上,只有段玉兰主仆,一个委屈而且害怕,另外一个,则是气得恨不得将牙齿都咬碎了。
段玉兰刚刚走近院子,另外一个大丫头月秀就迎了上来:“小姐,您回来了?刚刚有人送了一件东西过来,说是请小姐您亲自过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