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过程中,宁为觉得说些无伤大雅的谎话,哪怕这些谎话会给江大的教授们甚至自己导师带来诸多困扰都是值得的。毕竟那份神秘感永远是能够获得最大噱头的不二法门。
他甚至能想像到当三月的真实身份曝光,会这个世界带来多大的震撼。那个时候一切都将变得顺理成章,华夏将成为世界人工智能领域发展的中心,构成三月主体的种种算法将成为未来人工智能最基础的专利,不管在其他方面西方国家是否占据领先地位,但除非另辟蹊径,否则想要发展人工智能将无法绕过他搭起的架子。
未来每年召开一次的三月人工智能大会将在华夏诸多省份轮流召开,也算是完成了他第一次到美国大使馆办理签证时候吹下的牛逼,更重要的是,无数基础专利还能为华夏带来高额的专利授权利润,扶持一批顶级的国内高科技公司,靠高科技附加值的输出完成他立下的种种宏愿。
想法是极好的,计划也是挺完美的,但打死宁为都没想到西方那边的整个学界跟媒体都不按套路出牌啊,随随便便一篇论文就直接让三月火成现在这般田地,这接下来还怎么玩?毕竟三月的积累还远远不够,起码宁为认为还达不到那种能让世界为之震撼的标准,就直接被强推到了现在这种地位。
一位华夏数学家啊,这帮西方媒体如此猛吹,一个个真不觉得良心会痛吗?话说他实在没花钱买热度啊,这帮自来水是几个意思?
更重要的是,宁为此时也是压力山大,比如现在他跟鲁东义便被田导召到了办公室里,开始被审问。
“宁为啊,你跟我说实话,这位三月教授到底是谁?”他跟鲁东义刚进门,都还没来得及落座,田言真便凝视着他的爱徒,严肃的问道。
宁为顿下了脚步,鲁东义则面色不改的从宁为身边走过,坐到了会客的沙发上。
“田导,我上次不是跟你谈过嘛,这个真不能说。毕竟我们要尊重三月教授的想法不是?”宁为依然决定负隅顽抗。
听了这话,鲁东义默默的低下头,不在吭声。
不是宁为不想摊牌,关键是这个时机不太合适。而且这事田言真知道了,就等于无数人知道了,起码这个时候三月的真实身份还不能曝光。
“呵呵,我仔细分析过了。我来跟你捋捋啊,也就是差不多你从蒙特利尔回来没多久,哦,对了,就是那次谭教授找你帮忙,你让他们的论文上二作要给三月,因为三月教授为他们提供了很大帮助,紧跟着你把这位三月教授介绍给许多期刊编辑,再此之前学界根本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然后她开始审稿。通过审稿过程给大众的感觉是,这位三月教授研究范围很广,评审意见非常犀利。现在这位三月教授发的论文跟你的研究方向重合,单位在江大,还是位女性。这个我敢肯定,符合以上所有条件的女教授,别说江大找不到,就是放眼全国的高校都找不到。宁为啊宁为,说实话,这是不是你跟鲁东义一起玩的把戏?”
说着田言真瞟了鲁东义一眼。
鲁东义抬起头很真诚的跟田言真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口道:“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我没跟小师弟一起瞎闹。”
“哦?不是你?那些论文到底是谁审的?”
瞧这话问的,鲁东义面不改色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也问过小师弟,但他不肯告诉我。”
田言真不由一愣。
怎么说呢,虽然田言真现在不太相信宁为那些托词,但是鲁东义的话他还是信的,因为他很了解自己这位学生,即便是说善意的谎言,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坦然。
他本以为自己想通了一切,然而看鲁东义的表现,似乎是真的对整件事情并不知情。
“你最近真没有天天审稿?”田言真不死心,又问了句。
“没有!”鲁东义摇了摇头,理直气壮的回道。
“那你为什么上次跟我说放弃了之前的选题?”
“小师弟说动我了跟他一起研究人工智能数论基础,我觉得他说的很对,最近我一直在学习思考演算相关的内容。不信您可以去看我的研究资料。”鲁东义神色如常的说道。
“所以你真的不知道三月教授是谁?”
“是的,田导。”
田言真凝视着鲁东义,百分百确定自己这个爱徒肯定没撒谎后,整得他又不自信了。
本来他是真以为三月教授就是宁为跟鲁东义搞出的噱头,看来还真的有另外一个人参与其中,因为他同样能确定宁为肯定没那个时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审核那么多数学论文,还能提出中肯意见……
田言真不知道的是,他问题问错了,如果他直接问鲁东义到底知不知道那篇论文是谁发的,估么着他的爱徒就会露出马脚,让他看出端倪,然而他的问题都是围绕审稿跟三月教授到底是谁来的,这些鲁东义是真不知道啊!
很自然的田言真再次看向宁为,而宁为也学会抢答了,直接一摊手,很无辜的说道:“田导,说好了不逼我的,这可是涉及到不愿意暴露身份的第三人啊,您让我怎么说?我告诉您了,就等于告诉好多人了,人家的身份也藏不住了,我咋跟人家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