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尸体全部翻过来的同时让他们保持在原地位置。法妮一个一个去检查,刻意的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爷爷,这些尸体背后都没有伤痕。”
我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兽族认为背后留下伤痕是耻辱,只有逃跑的懦夫才有。”
“不!”她艰难的发出声音,“我是说,他们背后没有伤口。就意味着他们被人从正面刺进心脏而亡。”
“怎么了?还是很勉强吗?”
她捂住嘴巴,抱着腹部朝着旁边跑去。在有水晶照明的树下她干呕了几声,我过去拍了拍她的后背,果然还是过了。
过了一会儿,她好些了。靠着树虚弱的对我说,“从他们都被正面杀死来看。应该对方也有七个人,每个人正面命中要害。但是,他们死去的姿态都是面朝上的,就只能说明杀死他们的人刻意摆成这样的......”
“别着急了,稍微休息一下。”我打断了她,大致我了解了,就不至于自己摸索那么困难了。
法妮的话中不难判断出这和咬痕毫无关联。但是,每年狩猎赛时,安多最自豪的就是他的人每次都能很好的把野兽魔兽们赶到另一边的狩猎区去。
那边的话,应该拉开界网,砍伐随意生长的树木了。还能从那种地方跑过来石太熊,就意味着有人引导它过来的。
石太熊本身不是种安分的魔兽,对于危险的嗅觉上又是魔兽中首屈一指的。欺软怕硬的它肯定明白他对付不了五个以上的战士。
唯一的解释,就是它是在战士们死后才来的。
兽族人几乎都不洗澡,除了萨满需要定期洗涤灵魂时需要简单沐浴之外,战士们一生也只有死的时候才会有一次。他们身上的毒腺会随着汗液排出体外,化作干掉的外层贴在皮肤上,久而久之他们的皮肤上可以说粘了一层沉淀多年的剧毒。
除非是那种纯毒物的魔兽之外,就连蝎子都会对这种废料毒产生忌惮。那么,石太熊多半是被逼着咬下的一口,目测尸体不会在很远的地方。
我取出第六颗水晶,想着让法妮在营地待好。不过,这些尸体的下场让我脊背感到阵阵寒意。相信法妮最初碰到这让人不寒而栗的场景后,也如同现在的我一般感到有双眼睛盯着吧。
“跟紧我。”我加重语气。
她什么都没说,紧紧地跟在我身后。
夜越来越深邃了,水晶的光芒微弱且渺小。无法开阔的视野中,我们仿佛就像在迷雾的海域中航行。
几度触礁之后,终于发现了还有些粘稠的血液。顺着血迹,一路找到了石太熊的尸体。尸体距离护栏只有十米左右,护栏被破坏出一个足以让石太熊进入的大缺口。
我靠近石太熊,把水晶交给法妮拿好。来回翻了翻石太熊硕大的身子。它灰色石头一样坚硬的皮毛全部都软下来了。
腹部被食腐肉虫不断啃食着,烂掉的器官里有一块还未消化的臂膀是被咬掉肉的那位战士的。
大概,逼迫石太熊去吃尸体的那些人也没想到,石太熊会被毒死吧。本身,这种事情也就只有个别人知道。
我站起来挺了挺这幅老腰,想要跟法妮说“就此结束,先回城里吧”。无风的林子,忽然有了细微的动静,像是平静的空气被尖锐物撕破的声音。
接着,黑暗中有什么纤细物破开阴影朝我们飞来。而准确指向的目标,则是法妮!
我来不及使用魔法,在它无情的行为下。自知没有时间应对的我,以最快反应伸出手臂挡在法妮的面前。
唔!!!
利箭洞穿了我的手心,贯穿手背,与法妮的眉心只有毫厘之差。
距离死亡,她从刚才到现在都擦到了边缘。她嘴巴张开,大口大口的呼吸。涣散的眼神似乎就是被突然之间击溃的精神。
目睹了即死的瞬间,手中的水晶摔在地上化为了碎片。在光芒还照亮我和她的最后一秒,她无力的瘫在了地上。
我的眼睛看的很清楚,在我们来的那条路上,有一个人发出了叹息。模糊的面孔仿佛在说“我们的运气很好”。不过,很快就消失掉了。
我不知道这份突如其来的恶意究竟从何而起。现在的我只明白一件事......
这林子里有敌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