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坚说:现儿是非常时期!徐秘书说:单主任,他有个女儿,今年刚刚出嫁。说,要嫁到北京,是独生女儿,嫁的郎君是好郎君,家里可在北京地区的国贸公司持有较大的股份呀!好比买了好几套房子,待在屋内,收屋租都能数钱数到手软。他没有惦记啦,其实,是该退。
陈铭坚叹了一口气,但是,他觉着,这单伟峰,在现在这时机退,不单单,是没了后顾之忧恁简单罢?!他决意,要跟单伟峰,好好谈谈,才是正解。且说,卫民罢。实际上,卫民同丁敏之间来了一出博弈,跟下象棋一般,耍明局。卫民待她好,她提出了一大堆扯淡理由。
她说,得替她买双高鞋,她才肯说。卫民一扬手,扯出了几张百元大钞,给阿珂,说,买吧。尔后,一归来,又说,她要吃牛扒,四分熟。卫民须得使刀叉切好,送她嘴里。她要送白兰地,要送咖啡,咖啡是现磨的咖啡豆,要哥伦比亚,不准要速溶,她的嘴巴无比之刁。
终于,花了约莫四个钟头,阿珂说:你信不信我再给你批斗一轮!?她说:你来呀,你个混球!你来呀!你个傻x!卫民叹气,抽了一口烟,说:丁敏,我说,我会履行责任,麻烦你说,好吗?我知,你扯谎话,我也没法子。你说实话,我是乐意的。但是,主权全在你那。
凭的是,咱俩的道义;咱俩的交情,你说对吗?!丁敏说:道义?!交情?!我二十岁那年,你同我讲,我信!今儿,我可是快四十大几的女人了,人老珠黄的,连个大胖小子都无,要拨小麻雀儿都得去花鸟市场!我损失恁大,谁来赔偿我的青春!那成,你答应我一事儿么?!
卫民吐出一口烟,略显无奈,说:你说,你开条件。我这人,喜欢同人讲条件。丁敏说:成,我把话儿一说,我甭管这江湖上的事儿怎的变动。我是脏了,我是垃圾,我放街边儿都无人认领!但你得负全责,我知,你都有可能撒谎,可是,你也得赌上,我会撒谎的几率么!
卫民说:咱俩说到这份儿上,甭在强调那些你我都知的话了。丁敏说:那好啊,我要你,同我一块儿,结婚。成不?!我说,待你,完成你的江湖事,咱俩,结婚。你才二十出头,毛未长齐,你么,我欺负定了!我要你命苦,伺候我这半老徐娘,日不出胎儿的垃圾下半生!
你愿意?!卫民将一口烟,吸入肺部,仿佛,在刻意地掩盖着自己要跳动的心脏,他说:丁敏,你这点好,放古代,你是烈女。一山不容二虎,烈女不嫁二夫。可是,你要这么说,我将你的痰水,都给咽下了肚子里。这是诚意么?!若你这么说,你开的条件,我感觉吧。
我没有法子不答应,是吗?你说结婚,是吗?那好,你看的上我,你要罢!丁敏怔怔地看着他,他不简单,他竟然,能对答如流。而且,面不改色。这话,丁敏同黄贵英讲过,同洋人讲过,同三癞子讲过,他们都觉着,她是神经病。她清醒得很,她又是故意的,故意耍贱。
她知,愈是死皮赖脸,他人就愈反感,愈拒绝。但是,卫民却顺着她的意儿,好比明知,她一拳头过去,又给别人躲闪的机会,那别人定会再抡她一拳头。终于,卫民果真,成了她日日夜夜所追逐的对象。他真狠心,为了她的话语,将痰水给咽下去。放以往,他得是特务。
他得是地下党。且说,黄贵英。当黄贵英来到了打靶场时,凌卫东好几日未干男女之事。他的精神,比夜夜纵欲之时,要好上了几分。他一甩枪,能将一个空的可乐罐给打到天上,然后再一甩,一直接着打,直到可乐罐儿一分为二,给打得破碎,黄贵英才鼓掌,好!真好!
凌卫东说:我要的玩意儿呢?!他之前,给黄贵英,开了条件。他知,黄贵英不缺钱,不缺人。他说;在这儿。凌卫东目视着他,左轮枪可一直对准他的胸口那儿。黄贵英寻出一个塑料袋儿,拿出了几本证件来。头一本,是巴拿马共和国的护照,而另外一份,则是身份证。
凌卫东的名字,给印到了巴拿马那处。凌卫东接过,又亲又吻。一堆整齐的洋文儿,他看得懂。凌卫东说:不成,除了这玩意儿,露露的那份,我还得要!黄贵英说:我的爷爷,你当,我是移民局的官儿?!我能把你的户口,硬生生地伪造出来再花了好多道程序才移去那处。
你看看,这字儿,这盖章儿,要是假的,我脑袋开花!凌卫东瞅着他,他不像是吹牛之人。于是,他放下枪,黄贵英才舒适了几分。但是,他的背后,却又是数十名弟兄正不知疲倦地练习着枪法,随时可以将他打成筛子。黄贵英说:我今儿来,是想告诉你,咱们不去抢银行。
凌卫东说:那要干嘛?!黄贵英说:杀人,杀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