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文海只要一想到全家人的性命都要攥在余有台的手上,他就好想发疯。
他吹胡子瞪眼,顾恩阳就只得摆着手安抚:“你急什么,他们之前在西北也一直好的异常,陛下若是起疑怕是早就会怀疑。”
大明士子间向来有蓄养男宠的风气,以曲清言的出身自然用不上蓄养一词,但她同余有台之间的关系在有心人看来就有蓝颜知己之嫌。
人嘛,都是灯下黑,一旦认定了一种事实就很难再去向旁的方向去想,在顾恩阳看来,景帝倒是巴不得余有台将目光全部落在曲清言的身上。
不算亲的亲生儿子好男风,总归比真的‘命硬克妻’让他来的安慰一些。
只这话他也没办法说出口来安慰曲文海,毕竟曲清言是个女子,这等事为了对方着想他也不能妄议。
这道理曲文海自然也算是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有把刀就这样一直悬在头顶就是另一回事。
任谁觉得自己的致命弱点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摊在人前,也会担心的睡不着。
“顾大人,你我二人走的近,朝臣知晓陛下而已知晓,我府上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怕是你也捞不得好处。”
他心头那点火气一收,翻脸就已是要把顾恩阳这个蚂蚱跟自己绑在一起。
经过了顾府上下全部下了大狱一事,顾恩阳无论在朝中还是在景帝的心中地位都已是大不如前,景帝会没有动他不过是出于需要一个人来制衡张乾远。
一旦有一日张乾远失势了,他现在如履薄冰的日子也就同样到头。
曲文海想要的承诺,他就算给了其实也没什么用处了。
“你且放心吧,不论何事我都就会力保你。”
曲文海闹腾了这么久要的也就是这一句话,有了满意的结果他也能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陛下当真同意广王两年不回岳阳?”
藩王无诏不得离开封地,这可是开国之初就定下的规矩,以景帝现在这样多疑的性子怎么能由着余有台这样到处走。
顾恩阳垂眸掩去了眼中的讥讽:“有台那孩子此番大张旗鼓的回京娶亲,却落得这样的结果,就这样回封地要岳阳的官员如何看他?他离开两年也算是可以淡去这事在众人心中的印象。”
景帝既是一早就存了要余有台丢脸的打算,余有台也乖乖的认了,那就总要从中收点好处,不然只凭白的当个傻子,岂不是太蠢了。
曲文海倒是没想到会是用着这样的借口,这样一来倒也算是说得过去。
“我家清言还真是命苦,那孩子的官途怎么就这么不顺。”
顾恩阳白了他一眼,年仅二十就官居五品,这样的晋升速度开国至今都寻不到几人,若是这样就算坎坷,那翰林院那些年过四十连个从五品都捞不到的家伙,岂不是个个都要倒霉到家?
曲文海向来不喜欢理会顾恩阳的白眼,只又絮絮的念叨了好一会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府去了。
余有台是打着需要长吏为他操持路上事务的幌子将曲清言呆在身边的,所以出了京城曲清言就极为高调但凡是到了驿站就忙上忙下,她这般做派倒也算是落到了有心人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