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何必如此生气,清言自然知道分寸。”
就因为她心里坦荡又从未将自己当女子看待,所以就算是同余有台之间看似有逾越,可她一直认为他们不过是君子之交。
“你知道分寸!知道分寸为何还同他搂搂抱抱?他若是发现你的身份对你心怀不轨,你又如何?”
曲文海简直要被曲清言气死,明明很聪慧的一个家伙怎么糊涂起来就能到这样的地步。
“祖父,我刚刚是真的要扶他上床去休息,也是真的绊了一下结果摔到了床上。”
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曲清言就想不懂曲文海为何要如此紧张。
余有台到底不是十六岁就有通房丫头的杨建贤,能很敏感的发现她的异常。
她对他向来不回避,若他如杨建贤那般有经验怕是早就发现,毕竟她的月事疼痛难忍,每个月都会有固定的几人面色惨白。
想到余有台每每都以为她是感冒着凉,她就格外想笑。
曲清言面上的回忆之色让曲文海简直要呕死,还在跟他说话好不好,这种陷入回忆的傻笑到底是什么鬼!
不提曲文海崩溃的心境,另一间房里余有台终于坚持不住的半躺在床上。
他就是想吃点东西而已,为什么会如此艰难?
“有台,我今日进宫见到陛下了。”
顾恩阳坐在床边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是,当年因为顾婉容一事,先帝一直觉亏欠顾家,所以给了顾家无上的恩宠。
而景帝继位后,也因着顾婉容对他格外宽容。
可以说顾家能有今日,能一直保有吏部尚书之位,同顾婉容分不开。
顾恩阳心下一直清楚,知道当年事就如脓包一般,一旦挑开就会所有人都疼。
景帝派他去西北时,他就已是隐隐有所察觉,知道这一次顾家怕是要躲不过了。
只让他没想到的是余有台会全部拒绝了,又拒绝的如此干脆,只为了保顾家上下一百多条人命。
“嗯,上午曲大人亲自回府送了消息,老师同顾府全部无事真是太好了。”
余有台的声音淡淡的,带着饥饿过度的中气不足。
顾恩阳心中各种情绪翻滚,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只又继续问着:“有台,为什么要拒绝陛下?你当知道那都是你应得的,是你母亲苦心筹谋帮你算来的。”
顾婉容虽然是不喑世事的大家闺秀,可天真不代表愚蠢,她不会任由自己的孩子从此就真的隐名埋名做一个农户人家的孩子。
景帝心底的压抑能淤积那么多年,就是她在离开京城后一桩桩一件件亲手布置了许多事。
余有台靠在软枕上,右手又不自觉的在胃上揉了揉:“老师,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就算是她在努力帮我争取,可那依旧不是我想要的。”
他厌烦虚假的笑,也不喜勾心斗角,更不愿说着藏半句的话。
他不是不能,不是做不到,只是单纯的不喜,仅此而已。
“你这孩子……”顾恩阳无声的叹息,好半晌抬起头来:“你可知陛下今日同我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