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言坐在书房里突然有些不明白,她这般执着于弄清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月二十二,长安府府衙开印,点卯的日子重新开始。
曲清言再一次学乖,顾恩阳那里她能不跑就已是不跑,实在推脱不掉就多听少问少随意出主意。
一次两次之后顾恩阳察觉到她的态度,也不再让她再参与其中。
这一个冬日里衣因着严寒又风雪大,边城虽然难守但也变得难攻,破了两个城池后就变成了僵持的局面,朱瑾睿打不出去北元也打不进来。
风雪大冻住了人和马身上的护甲,冷硬的护甲让人和马都很难熬,北元发动了两次进攻,因着人手折损太厉害就又缩了回去。
只这种僵持的局面,不论是谁心下都很是清楚,待到了春暖花开大战就会再次爆发。
朱瑾睿自从收到顾恩阳的消息就责令手下去查,只西北极大边城十几座,若是永宁侯和永宁侯世子还在,查起来倒也不算难事。
现在只剩朱瑾睿一人,用了近半月的时间也不过查了三分之一。
他不知顾恩阳为何要查各商行字关外采购的皮货的信息,但长安城中的异状刘先生却是已经报给他。
往年里稀罕的物件现在竟是变作了烂大街的存在。
“殿下,现在最可疑的是永柳商行,前面几年这家商行进出关的次数最多,每次进出关都带不少货物。”
“嗯,送消息给顾恩***体细节他自会权衡。”
永柳……若是他没记错景帝登基前最喜欢用永柳这个字号。
朱瑾睿眸光微缩,他的好父皇到底是在做什么?
顾恩阳收到消息也是一愣,永柳的名号他比朱瑾睿还要熟悉……当年景帝还是太子时,在外最喜欢用这个名号。
京中望仙楼里还珍藏了景帝当年的墨宝,只那墨宝上盖的是永柳先生的朱印。
所有的异常都指向了景帝,可偏偏命他们来西北彻查的也是景帝,这该如何是好?
顾恩阳就觉骑虎难下,他到了此时已是猜不出景帝的用意,他甚至会觉得景帝命他出京又委以重任,其实是不想再让他有机会回京。
“有台,你说舅父应该如何是好?”
挑明了余有台的身份,私底下顾恩阳就一是用舅父自称,似是只有这样才能显得他们二人格外亲近。
余有台站在房中央,看着墙角三足双耳回纹青铜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香线,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若是舅父当真会有什么意外,你就带着若鸿走,走的远远的,寻一处偏僻的地方隐姓埋名的过日子,明白了吗?”
顾恩阳交代着身后事,京中的顾府他已是不敢去信,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将顾若鸿带了出来。
“舅父,不应该是你想的这样,你多虑了。”
就算事事都指向了景帝,可在余有台看来他已经是九五之尊,天下都攥在他的手上,他又何须做这些事。
尤其这行为认真来看,同得了失心疯没什么区别。
“是,是舅父思虑过重了,既然已是现在这般结果,不若就递了奏疏上去,到底真相为何陛下总会给出一道答案。”
同顾恩阳的奏疏一道送走的,还有钱疏本和孔慕贤二人的奏疏,只那二人却是参了顾恩阳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