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日余有台都在顾恩阳的车中议事,曲清言一个人坐在车中,昏昏沉沉就睡了一路,待到了驿站下车,她一双凤眼晶亮,已是睡饱了。
孔慕贤照旧是看她极不顺眼,视线在她起皱的衣摆上扫过就更有些不入眼,冷哼一声就先一步回房。
曲清言挡在楼梯处见余有台迎面走来,笑眯眯的出声道:“老师,如此良辰美景,不如秉烛夜谈可好?”
当然不好。
这段时日接触的不算少,余有台也算是摸清了几分曲清言的性子。
她越是这样看似轻佻的说话,越是说明她心中不知又在做怎样的盘算。
“好,去我的客房。”
居然就这么淡然的接受了?
曲清言视线自他的耳垂上扫过,说好的脸红呢,怎样也都没有了。
西行路上的这一行人除了曲清言心大的迷迷糊糊睡了一整日,旁人就只差被马车颠的骨头架子都要散,连孔慕贤都不在大堂中用膳。
堂中无人,二人各自回房洗漱后,曲清言头发都未干就那般披散着去到了隔壁的客房。
“今晚怕是叨扰老师了。”
若是聂太霖识破了她的意图,他要动手就只有这一晚上的时间。
不用到明日,今儿夜里曲文海若是会派人过来就一定会到,所以只要能撑过今晚曲文海派来的人一到,她暂时就是安全的。
余有台回房的这段时间中已是有些猜到了曲清言的意图,他倒是不介意曲清言对他存了利用之心,他介意的是曲清言此时的衣衫不整!
“回房去将衣袍换好。”
他沉着声手指指向房门,若是他们二人不熟他这突如其来的冷脸曲清言怕是还要顾忌一二,可现在……
曲清言大摇大摆的坐在八仙桌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水。
“路上还有几日,学生带的袍子不多,不能太过浪费。”
有孔慕贤在,她虽是不介意对方的冷哼,可也不愿太过被对方看轻,他们此番回京事发突然谁都没有来得及准备,曲清言的行李中就只有几件常服自是要节省一点。
所以梳洗后她没有罩外袍,就只围了斗篷在身上。
她不将自己当女子看,全身又都裹得严也没露出什么在外面,就格外坦荡的坐在那里。
倒是余有台被她的态度弄得左右为难,大明士子间可是有断袖的风气,他向来洁身自好总不能为了帮曲清言一把就将自己搭进去。
“你若是不愿回房换了袍子再过来,就回去早些休息吧。”
余有台说话间猛的一拉房门,门外上菜的驿差还被惊了一下,手中的托盘差点掉在地上。
“正好有些饿了,摆在这里就好,再去烫壶酒来。”
熬过上半夜喝点小酒正好可以睡个好觉,曲清言手指点着桌板心下已是盘算的极为美好。
余有台就觉自己很没道理的就败下阵来。
“不要上酒了,你……不用回房换了袍子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