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曲清言按照年份整理出来的账册,官府私放印子钱一事董昊诚翻过一遍心中就已是有了计较。
若当真这般严重,这西北就真是到了不管不行的地步。
“曲知县,为何这些账目中没有上一年的?”
“上一年的私账我未曾像典簿要过?”
“为何?”董昊诚下意识的便问了一句,换来曲清言的带着淡笑的解释。
“下官既然会写了奏疏,恳请陛下明察此事,自然不愿卷入其中。”
届时账目中有任何不清不楚之处她都难逃干系,她尚未到年底就到了这寿阳县,总容易让人以为她也分了一杯羹。
董昊诚没想到会得到这般坦诚的回答,瞬间有种被怼了一番的错觉。
“这印子钱一事牵扯极多,若不止寿阳县一县如此,怕当真有些不好办。”
偌大的一个省,地理位置又格外敏感,一个省的地方官吏若都在泥潭中要如何拔除?
难不成将这里所有的官员全部砍了不成。
董昊诚的顾虑曲清言自然晓得,这也是这个协助一职她着实不愿去接的原因。
“下官相信以董大人的机智定是能想到办法。”
旁的话实在不知能说什么,曲清言只得这般生硬的拍马屁。
这话说的不够婉转艺术,直接换来董昊诚的一枚白眼。
“董大人,曲大人,提学官余有台余大人到了。”
门外传来冯茂才的声音,他这几日右眼皮一直在跳,跳的他心慌慌,总觉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可那个叶桂山在医馆躺了好几天,看着就不向还有要击鼓鸣冤的意思,没人告他,他的眼皮怎么还是乱跳?
先是来了一个钦差,这又来了一位余大人……莫不是这寿阳县里有什么宝贝不成?
冯茂才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自己要大祸临头,这两日跑曲清言这里就跑的格外麻利。
朱瑾睿走之前就提过会将余有台也派过来,董昊诚以为余有台前两日就会到寿阳县,却是不想居然又多拖了几日。
“陕西省布政司辖提学官余有台见过董大人。”
余有台进门就忙着行礼,站在董昊诚下手方向的曲清言他一眼都不敢看。
曲清言下意识的就抬手摸了摸脸蛋,她这张脸狰狞的可怕吗?怎么让他那么害怕!
“嗯,有余大人和曲知县,本官心下就有底了。”
余有台入仕多年,又同顾恩阳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凡是京中的官员对着他总会带上几分客气。
哪怕他现在官职才正五品,董昊诚都直接用平等的称呼,而不是向对着曲清言那般直接唤她官职。
他这番话余有台自是不敢担下来,忙拱了拱手说道:“下官出长安城前,王爷命人让下官带了几箱东西,因着不好携带所以耽搁了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