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若他再有所动作,就要在第一时间反抗。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许久才缓缓落下,那道似有若无的龙涎香终于又一次消失在呼吸间。
“孤要你三月内协助钦差将陕西省官府私放印子钱一事结案报上去。”
“微臣做不到。”
曲清言回答的干脆利落,她到寿阳县都已是有三个月,理顺各级关系查验账册就用了两个月。
现在朱瑾睿张口就是三个月,还要协助董昊诚,他口中的协助怕不是只简简单单的帮着搜罗证据,写出奏疏这般简单。
被坑一次,总要想办法回避掉第二次。
她拒绝的太过干脆利落,倒是让朱瑾睿微微有些愣神。
“这是命令。”
“臣领罚。”
曲清言一撩衣摆已是跪了下来,她区区的七品知县,身上又担着差,协助又哪里会那般容易。
“条件。”
朱瑾睿冷冷的开口,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之间就变做这般,一个发令一个谈条件,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曲清言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她这一次当真不是为了谈条件。
“条件!”
冷淡的呵斥再一次出现在房间中,曲清言知道这已是意味着朱瑾睿恼了。
她叹口气,语带无奈的开口:“微臣不过七品知县,能协助之事太过有限,董大人若要查官府私放印子钱一事,当从长安府州府处开始查。
“微臣现在寿阳县当差,协助一事实在无能为力,王爷不若将调令下个余大人,他身处长安城协助董大人再适宜不过。”
不是曲清言处处都想着余有台,大明的仕途官职也好,资历也好,不论什么都有一字摆在面前,那就是:熬。
想要升官就要熬资历,熬年纪。
若不是她在京城中总容易变做最风口浪尖上的一枚棋子,她在翰林院安安稳稳的熬到二十五岁,再像是余有台这般外放去做提学官,是最为适宜的选择。
她现在年岁尚浅,不论做出怎样耀眼的成绩官职都要慢慢来熬。
既然短时间内升不上去,她作何还要表现的太过出众平白的遭人惦记和嫉恨。
只这般道理她无法对旁人说,含着金汤勺出声的龙子更是不懂身为底层官员的为难,她听着曲清言的解释就觉她这是在寻各种理由来推拒他的指派。
“孤以为你主动要求来西北,就已是做好准备了。”
又是这样一句如同威胁的言语,曲清言仰头看过去就见到对方仰头垂眸射来的目光。
“微臣一直准备着做一个副官,随时协助余大人做一省民风开化之事。”
倒是还振振有词!
张瑾睿深深的吸了口气,猛然起身:“孤已是决定陕西省官府私放印子钱一事就从寿阳县开始审查,从今日起就交由你来协助审查。
“至于余有台……”
朱瑾睿闭了闭眼,咬着牙说着:“孤会下令命他到这寿阳县中一同协助,钦差在西北的这段时日中,你二人放下手中全部事务,全力协助。”
“那微臣手中的案子?”
“转交钦差亲自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