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猛地一个抬手出击的动作。
我唰地就摆出迎战的架势——
我以为今晚要和他要来一场大战了。
他的手臂接着却停在了半空里,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亦克,不必如此紧张。”他说。
我看着他:“阿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来嘿嘿一笑:“不干嘛。”
“你一直在跟踪我!”我说。
“那又怎么样?”阿来说。
“伍德派你跟踪我的吧?”我说。
“无可奉告,自己心里有数就行!”阿来说,“跟踪你这样的菜鸟,很简单。”
“为什么要跟踪我?”我说。
“你吃香呗。”阿来呲牙一笑。
“吃香?”我哼笑了一下,“恐怕跟踪的滋味也不好受吧?跟不好,别把命跟丢了。”
阿来不笑了,看着我:“看来你什么都知道。”
我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阿来说:“但我还是好好地活着,而且还很滋润!”
我说:“恐怕下次你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阿来说:“恐怕下次也没人能有这个机会抓住我了。”
我冷笑:“你以为你多大的本事?”
阿来也冷笑:“起码制服你不成问题。”
我说:“这我承认,目前我打不过你,但是想轻而易举制服我,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阿来说:“你胆子不小,敢越境去金三角。”
我说:“你胆子也不小,敢跟踪过去。”
阿来说:“我越境是常事,我这样的人无所谓,但是你不同喽,一旦被抓住,你的身份就彻底完蛋!”
我说:“怎么,你打算告发我?”
阿来哈哈大笑:“没那兴致。”
我说:“恐怕你就是有那兴致和没那证据!”
“这也倒是,大实话!”阿来说。
我说:“这次侥幸活命,算你幸运!”
阿来说:“你知道的倒是挺清楚,我知道他们是故意装作相信我的山民身份的,我知道是李舜故意放了我的。妈的,老子马失前蹄,掉进了陷阱,不然,就凭他们的人,谁也抓不住我。”
我说:“你知道就好,我劝你适可而止!”
阿来说:“这可能吗?我们都是各为其主,我自己说了能算吗?”
我说:“你该明白这次为什么没做了你!”
阿来说:“我当然明白,虽然李舜亡命金三角,但是他还是不敢和伍老板对着干,不敢得罪伍老板,如果我死了,他是无法向伍老板交代的,所以,虽然抓住了我,也不能奈我何,还得放了我。看来,真的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阿来的口气有些得意。
我说:“你准备回去告诉你主子大难不死的事情?”
阿来说:“操,走麦城的事谁也不愿意说,我当然不想告诉伍老板的。我不说,伍老板也不会知道!”
我说:“那也未必吧?”
阿来说:“你敢说吗?你说出来,等于承认你非法越境了,谅你是不敢说的!”
阿来的话说中了我的心事,我的确是不敢说的,说出来等于出卖了我自己。
阿来接着说:“当然,不管是什么原因,李舜这次没杀我,这个人情我还是领的,我会记住的。我甚至还要稍微感谢他一下。当然,我目前还是没有要报恩的打算,我他妈的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报恩。”
我说:“你今晚找我干嘛?”
阿来说:“叙旧,聊天啊,怎么,不乐意?”
我说:“有屁快放!”
阿来说:“我最近一直很困惑一件事。一直想找你聊聊。”
“什么事?”我说。
“我想知道张晓天到底是如何死而复生的?”阿来看着我。
我说:“这个问题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张晓天那天不是自己亲口告诉你了?”
阿来说:“你以为我是傻子啊,当时我是半信半疑甚至还真信了,但是,后来我听到伍老板无疑说了一句话,我顿时领悟过来,张晓天的事,绝对没有如此简单。”
“伍德说了一句什么话?”我说。
“这你不用管,反正伍老板的那句话就是不相信张晓天那天的解释,他分明知道张晓天是在撒谎。”阿来说,“我想,张晓天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你心里应该是有数的吧。那天晚上我明明把他捆得死死的埋在沙滩里,上面又弄平了,就算是有来作训的陆战队员,也是不可能发现的。而且,当时正在涨潮,埋完后不到20分钟潮水就会涨上来,早就把他淹死了。大冬天的,陆战队员也不会到涨潮的海滩来作训。所以,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张晓天那天的话绝对是假的,一定是有其他人救了他。”
我说:“这就是你怀疑的根据?”
阿来说:“不光是我,伍老板也同样怀疑这一点。”
我说:“那你认为张晓天是谁救的呢?”
阿来阴阴一笑:“你说呢?”
我说:“我不知道!”
阿来说:“你要是不知道,恐怕这天底下就没人知道了。伍老板很奇怪一个事情,我也很奇怪,张晓天曾经是你的死对头,怎么这次回来突然就投奔你了呢?怎么就甘愿为你卖命做事呢?你又怎么会收留他呢?难道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我说:“老子是好人,不计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