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天过海,暗渡陈仓。死胡子,你这招够狠的。”我不由再次对老家伙的狡智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来,我昏迷的这两天里,宇宙派的人,已经做了很多大事,准备把灵王和嫦玉楚安全撤离京城了。
中午时候,来了上百人,这些人形形色色,有二十几个假和尚,还有一些灵王府的仆人和亲兵,以及一些不靠谱的亲属,反正灵王府的直系亲属,我一个都没看见,木家的两个话事人木谦和木勤,也没到场。
一个堂堂王爷死了,关系重大的人居然一个都没到场,这显然极不合常理,明眼人都会怀疑!
再看这些人的脸色,尽管都装出了悲伤的表情,但是言行举止间,却笑闹打混,哪有丧场的气氛。
燕赤霞鬼使神差的,摇身一变,已经成了灵王府的总管事,整个上午都在院子里忙着布置法事摆设,指挥超度亡灵的各种仪式。
大家忙完了所有事情,便在大院里摆了十桌丰盛的饭菜,其中三桌为斋席,坐满了光头假和尚。我也无奈地坐在其中,装起了“远正大师”。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一人。
嫦玉楚去哪里了?
从始自终,她都没有出现。也不可能出现。
所有人都大吃大喝,大声喧哗着,每一个披麻戴孝的,气氛热闹乐呵,倒像是个红事宴会。
我扫视着和自己坐在一桌的假和尚,这些人相貌粗俗,没有丝毫出家人的清净模样,就连那秃头,也是新剃的头,明眼人一看便知。
就这种场景,如何像是灵王府的丧事,分明是儿戏!
吃过饭,大家都没散去,很多男人都聚众围着,玩起了骰子和牌九,吆喝连天,赌博取乐。一些女流也没闲着,各自收拾着院子的杂乱之物,做些清洁工作。身份高贵一点的,就去正殿大厅喝茶闲聊,偏偏就那停着棺椁的栖凤楼,没一人跨进去过。
我有些焦急地跑到正殿,把喝茶的燕赤霞扯了出来,低声道:“死胡子,你这是耍猴戏给人看哪?你看看这些人,都哪里招来的怪胎!这个样子,像是死人的吗?”
燕赤霞故作高深地嘿嘿笑道:“本仙长自有妙计。徒孙哪,你知道朝廷想要什么?他们只想确认灵王是真死还是假死,至于这些奔丧凑热闹的人,有没有,在不在,都没什么意义,就算咱们是儿戏,也无关紧要。”
“所以府内那些真正的直系亲属,都不愿意来奔丧,因为他们不会为一个活人奔丧,那样很不吉利?”我似乎明白了其中原委。
“朝廷上下,那些达官贵人,也不敢来凭吊,因为灵王私通雪灵格格一事,已经让太后震怒,没人敢来凭吊了。”燕赤霞补充道:“这样也好,咱们的计划,就顺理成章,没有后顾之忧。”
说话间,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跑到燕赤霞身前,说道:“大仙人,刑部……刑部的人来了!”
“哦?这么快?”燕赤霞走到院子里,大声道:“都给我披麻戴孝,能哭多大声就多大声,本爷有赏!”
众人犹如奉了圣旨一般,全都停止了手头上的活儿,麻利地掏出麻绳和白布头,黄麻衣,纷纷穿戴好后,一窝蜂涌到栖凤楼们前,全都黑压压地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一时间,整个大院哭声震天,一里地外都能听见了!
“我靠!这是你训练出来的,这么效率。”我惊讶地看着这些哭得死去活来的人们,大开眼界。
“两个戏班的,想哭就哭,不带含糊。”燕赤霞得瑟地嘿嘿笑道。
我连忙带着十几个和尚,走到最前面的红毯上,我故作庄重地走上了法坛,盘旋坐在一个蒲团上,掏出那本破旧的《地藏经》,敲着一个木鱼,叽里呱啦念叨起上面的经文来。
才念了一段,院门外便来了几个官服打扮的人,为首一人,玉树临风,容貌极为俊秀,让人过目不忘,正是刑部最有名的提刑官,林天放。
“林大人。”燕赤霞嘎嘎大笑着,迎了上去。这个笑声,极为刺耳,不过在震天的哭声里,倒也不那么让人注意。
“恩公,近来可好?”林天放毫不避讳地纳头便拜。
燕赤霞伸手一托:“林大人,先去正殿喝茶,待会……”
林天放摆摆手:“本官要务在身,不敢怠慢,这就进去吧。”说着便朝栖凤楼内走去。
他身后跟着一个刑部案查,两个背着工具箱的仵作,三个背着火枪的护卫,全都面无表情,对这院子里的一群痛哭之人都没看上一眼,走进了楼内。
一群人走进了楼内,围着那个巨大的棺椁,观望着,没有说话。
两个仵作闷不哼声地放下工具箱,打开箱子,拿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刀具,这些刀具,都是解剖尸体用上的!
燕赤霞微一皱眉:“林大人,灵王尸骨未寒,难道还要挖心破腹,验明真身?”
一直没有说话的刑部案查冷然道:“你什么身份,不就是一个王府的管事么?一个下人,也敢过问朝廷办案?”
燕赤霞眼中一闪,嘿嘿笑道:“这位大人,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