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木想看着他手臂上一道淡淡的红色印记,那印记一直在极为缓慢地消散,已经模糊不清,但是仔细看,还是可以感觉出一个影像——就像是——一只张着翅膀的天狼!
这木想老人,背后的家族,在这个地区,已经是千年兴旺的名门望族,族人中出过很多名人和大官,可是究竟还有什么是他们的禁制?这一时间,我不由极为好奇地思索起来。
“她没骗你们……她,也没骗我……玉楚……哎!”木想叹了一声,有些黯然和伤心,却马上被一种释怀的爽朗驱散开来。
“从此以后,咱们木家,再无忧虑,只是人生无常,休要做那不仁不义之事,引来天灾**。”木翔说这话的时候,看着跪在地上的木有天。
“孩儿……知错!”木有天咬咬牙,说道。
“得一富贵,丢一人命,得一正道,失一砥柱!昔年她这样做,却是也是给我们木家一个命运的指向——这人世间,没有白来的东西,是需要偿还的……”
“木有天,你子可得正道,可是必失你一根砥柱,这是她留下的终结咒……至于你的命,就看天意吧,我……有权力保你不死,却不能让你逍遥法外,那不符合人间正道,你明白吗?”
“谢祖宗……”木有天终于痛哭流涕,激动又崩溃般地连连磕头,然后有些摇晃失神地站起身,头也不会地走出了病房。
“爸——爸!您老保重身体,我会去看你的!”那木德耀带着哭声,大声叫唤着,可是木有天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渐渐消失在了医院的走廊里……
得一富贵,丢一人命,得一正道,失一砥柱!
原来,这就是木家的诅咒!
回想一下木家,似乎每年都有大事发生,不是死人,就是伤病,可是每一年,木家也会有大富大贵的人物出现,替代这些不良的家族厄运。
那棺中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百年前,这木想究竟和那女子发生了什么?
一百年前,木家在白沙古镇,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那模糊的天狼图腾,又是什么存在?!
“小木子,你回去吧。你还有12年的寿命,好自为之。”木想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苍老的后辈,眼神里居然有了一丝怀念和慈祥,那目光,就像在看自己的孙子。
也或许,这90岁的木响晙,就是木想的孙子。
命有天定。木想一句话,就定了他的生死,这是真的吗?
可是看那木响骏的表情,不但没有丝毫怀疑,反而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天空——他没有悲伤,却是释然一笑:“小木子也该走了……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到您,我也知足了……”
说完,他微微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拨浪鼓,那拨浪鼓,绝不是现代的手艺,古老却又散发出一股子沧桑岁月的气息。
木想一看到这个拨浪鼓,不由眼睛一亮,毕竟,这种七八十年前的老古董,已经不多见了,而且这个拨浪鼓他还记得,是他有一年回来的时候,买给二哥家的小孙子的。
这个小孙子,就是木响晙。
“好孩子,你一生碌碌无为……现在,有什么想法吗?”木想忍不住轻轻问道。
“没什么想法,三爷啊……我虽然一生无大起大落,可是回首起来,无愧上苍,下地不求鬼王,也算善始善终呀。”
我一旁默默观望着,没有插一句话。
可是,我忍不住眼中潮湿起来,我也有了一种极为感伤的情绪,被这两个加起来两百多岁的睿智老者感染了!
有的人,不在乎生命的去处,因为他就是生命本身。
有的人,很在乎生命的价值,因为他就是欲、望本身。
也还有一种人,在人世间徘徊,他们,就是芸芸众生的苦难者和奋斗者。
我是谁?
我来自己哪里?
我有前世吗?
我居然有了追问的欲、望,因为这些欲、望,在书本里,是找不到的。
“走吧,我们也该走了!”木想站起了身,把那伸缩自如的银色拐杖收回掌心,装进了衣兜里。
他拍拍木响晙的肩头,转头对木德耀说道:“把你祖爷爷送回去,把你去兰若寺偷的那块玉带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