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呢,还在楼里么?”叶宋道。
这时恰好素香楼里的花魁姑娘出门接客了,看见了大堂里的叶宋,倚栏垂目,道:“这位就是苏公子所说的朋友?”
叶宋上楼,道:“他人呢,可还在这里?”
花魁姑娘说道:“下午苏公子来过,说是跟一个朋友有约,想必就是这位公子了吧。可惜苏公子等了整个下午都不见人来,便离开了。”
“离开了?”叶宋皱眉问,“走了多久了?”
“刚走不久呢。”花魁姑娘柔柔一笑。她引着叶宋到二楼的楼道尽头的窗边,望得见外面的街景,给叶宋指了一个方向,“苏公子往这边去了,若是公子现在去追,说不准还能追上呢。”
叶宋见那条街上的人不算特别多,追起来应该很快。于是想也没想,便道了谢离开了素香楼,直接往那街上追去。
花魁姑娘倚在窗边笑看风月,她的丫鬟也往那窗外草草瞥了两眼,道:“小姐,苏公子不是往相反的方向走了么?”
花魁姑娘慵懒又妩媚道:“能叫苏公子等一个下午的人,应是他重要的人。允许风流花心的苏公子拿换口味这样蹩脚的借口来搪塞敷衍我,就不允许我偶尔也拿他开开刷?”
叶宋在街上奔走相望,走完了整条街,又走了临近的两条街,跑得大汗淋漓,都没发现苏静的影子。叶宋心想,一定是在哪里错过了,她干脆直接直奔贤王府,问了贤王府的管家,才得知苏静并未回来。她只好又折回去,心想明天找个时间再跟他解释一番。
半途,遇上了出来闲晃的几个兄弟,连带叶修一起。哥儿几个看起来十分乐呵,刘刖便斯斯文文地跟在叶1;150850295305065修身边,念念不休地说教一番。
“二小姐!”
季和先发现了叶宋。几人便围了上来,道:“二小姐,该请大家喝酒了吧,别想耍赖!”
叶宋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道:“谁想耍赖了,喝酒就喝酒!”她还塞了二十两银票给刘刖,“这是上回的赌资。”
刘刖喜滋滋地收下揣进怀里,道:“就知道二小姐是个爽快人。”
只要大家伙穿了便服,不惹是生非,叶修便不会管束他们。因而他们也相当放得开,进了一家酒楼便开始要酒,一桌子人说说笑笑十分畅快。
兄弟们都是用大碗装酒,但叶修只许叶宋用小酒杯。他给叶宋添了一杯酒,问道:“你今天怎么在这边,不是在家么?”
叶宋闷了一口酒,道:“出来约会的。”
一桌人都瞪着她,齐声问:“和谁!”
叶宋撇撇嘴,白了他们一眼,道:“别想歪,就是一起喝喝茶泡泡窑子的那种约会。”
“和贤王?”叶修问。
叶宋摸摸鼻子:“你怎么知道?”
叶修冷笑一下:“除了他还有谁会在窑子里约会。”
“看来你还挺了解他。”叶宋眯眼又是一杯。
“那他人呢?”
“没看见,我爽约了。”
“哦”,叶修满不在乎,“他那种人,多爽两次也是合情合理的。你别和贤王走得太近,省得净学些不正经。”叶宋吃了两口菜,叶修又问她,“三王府的事你听说了么?”
叶宋淡淡道:“一早便听说了,明儿我去吊唁一番,大哥你去不去?”
“我去干什么?”
“瞧热闹啊。”
静坐了一夜之后,第二天天明苏宸整个人就像刚睡醒一般清醒了过来,怀里的南枢还是闭着眼睛没有苏醒。他毫不拖泥带水地把南枢放进了棺木内,因天气日渐炎热,棺底需得以冰镇着。苏宸只交代管家好好处理南枢的丧事,便进了书房又是一天闭门不出。
南枢的死,刚开始对他造成了莫大的打击,心痛如撕心裂肺一般,那焦灼的感觉似熊熊烈火燃烧。可是经过了一晚的沉淀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好像在他的潜意识里,南枢就是一个和他不相干的女人……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他想不明白。
第二天苏宸依旧坐在书房里静静发呆,两天不修边幅,看起来有两分憔悴。管家来请示了几次,一一禀报前来悼念者的名字,最后一次回禀将军府二小姐前来时,他幽深的眼眸才终于动了一动。
叶宋是推着叶青一路进来的,旁边跟着春春,三人曾都是王府里的熟面孔,轻车熟路十分淡定。曾经在碧华苑一起嬉笑打闹过的秋秋和冬冬,没有为南枢的死掉一滴眼泪,却因着见三人来了,而泪流不止。
王府里上下一片素白,灵堂前挂着白绫灯笼,里面有两具棺木,想必旁边那具普通的便是灵月的棺了。灵月也是沾了南枢的光,死后还有王府帮办丧事,意在九泉之下让灵月继续伺候南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