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残阳似血。
斜晖中,掮尸兽肆意横行,如山巨躯冲撞奔踏,时而凄声咆号,遍身无数张兽嘴齐齐张开,吼声隐约形成共鸣,激荡起无数音波涟漪,将方圆百米的玻璃尽数震碎!
数架机甲被逼退,难撄其锋。
其中一架身影模糊,通体深灰色,宛若流水般起伏不休,细看去,其上无数颗猩红眼珠闪烁慑人光芒,整架机甲竟是由滚滚鼠潮聚成!
——腹语者。
“这玩意……也太难缠了!”腹语者中,耿御边面露头痛,狠狠道,“真想一炮轰碎了它,将它碾成肉酱!”
当然,他也只能想想,无法付诸实施。
眼下是在城中,高楼林立,人口密集,若是动用重型武器,极有可能会伤及无辜。
也因此,现场机甲都近身肉搏,连机甲枪都少有使用。
但面对如此庞然大物,即使离子战斧效果也有限,激光剑、刃能刀等武器,则跟挠痒痒差不多了。
“——鬼步!”耿御边心念一动,怒哼一声。
哗!
鼠潮纷涌,腹语者疾走前行,而身形东倒西歪,踪迹诡谲无痕,竟真有几分“鬼步”神韵。
它分明由鼠潮构成,动作间却浑然一体,深得“超个体”的真意。
掮尸兽直行冲撞,仗着皮糙肉厚汹汹袭来,如同一台重装坦克,横行无忌,冲势霸道无匹!
两者迎面相撞!
出乎意料,并没有出现众人预料中的沉闷撞击声,两方相撞一刹,腹语者恍若奔流撞击于砥柱上,自其两侧奔涌而过。
哗!
错身后,数十米外,一头头械鼠回旋堆垒,再次凝为腹语者之相。
沓!沓!沓!
掮尸兽因惯性前冲,重心却是猝然大乱,身形向右前方倾倒,如同山体滑坡,重重坠地,激起烟尘无数。
它狐疑地低头,却蓦地发现,其右前足上的血肉已消失无踪,仅剩下白森森的,遍布深深齿痕的白骨。
而缺少了肌肉,仅靠骨头自然无法承受其体重,几步后,其右前足从中断裂。
“愣着干什么?”耿御边面露不满,沉声呵斥道,“机不可失,赶紧都给我动手!”
“是!”
“是!”
……
一架架机甲如梦方醒,手持着种种激光刃,划过无数斑斓迷离的轨迹,好似无数掠空而过的星轨,纷纷斩在掮尸兽身上!
裂帛之声不绝,火星四溅,鲜血横飞!
砰!砰!砰!
忽然间,一串沉重闷响连绵响起,那一架架围攻的机甲都被撞飞,而撞飞它们的,却是一具具庞大兽尸!
掮尸兽如同“自爆”,将体表的兽尸向着四面八方抛飞,重重撞在围攻的机甲身上,简直比炮弹更为势大力沉,立刻重创这些机甲,造成巨大伤害。
砰!
腹语者也被一具兽尸砸中,但它恍若无形,被砸中处立刻向四方弥散,胸口处浮现巨大凹坑,兽尸透体而过,它却并未负伤。
此时,掮尸兽的身形小了一整圈,实力受损,但耿御边这方已是损失惨重!
嚎~~
屋漏偏逢连夜雨,磅礴兽吼自不远处响起,又一道巨影在血染般的余晖中走来。
又一头掮尸兽!
两头巨兽漫步,隐有汇合迹象!
“怎么办?”
腹语者中,耿御边脸色铁青,心头浮起一丝无能为力。
——撕拉!
五缕潋滟白芒掠空,远处那头掮尸兽惨嚎一声,身上一具兽尸落下,又下坠途中断裂,裂为数截。
正是——空域切割!
“队长,我回来了!”
长笑声中,弦歌连踏虚空,动作蹁跹恍若舞蹈,落在腹语者身畔,灵活飘逸。
“还有我!”
武曲大步横行,同样拦在腹语者的一侧。
“哦?手工坊里没事了?”耿御边怔了怔,狐疑问道。
“两头!”白鹤也不废话,简单介绍情况道,“还没等我赶到,就被赵潜和苏韵寒给一勺烩了!”
“早说了,”苏韵寒耸耸肩,面露无奈,“是赵潜一个人的功劳,我的武曲根本都没出手……”
“一个人?两头掮尸兽?”耿御边惊了,猜测道,“是动用了重型武器?”
他神情无奈,郁闷道:“偏偏是在城里……若是在野外,这么大的目标,一轮火力覆盖,就能将它轰成宇宙尘埃!都小心点,它体型太大,近身武器杀伤有限,得靠水磨工夫慢慢磨了!”
“重型武器?”白鹤却若有所思,“头儿,据我所知,还真不是……”
他心念一动,弦歌右掌抬起,一颗金属球浮现在掌中。
“手雷?”耿御边蹙眉,“说了,这玩意不能用,容易伤及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