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唰!唰!唰!
立方体上空,投影幽幽悬浮,赵潜神情专注,指间笔锋飞掠,在投影中留下道道轨迹,调整着霜影舞者的最终形态。
虽然已经很晚了,但就如同文人骚客的“文思泉涌”一般,他也是灵感如潮!
“呼……”
赵潜聚精会神,笔锋浮沉游走,霜影舞者的线条愈发柔和,表面像是欠缺了锋芒,但自有一抹返璞归真的韵味。
其线条轮廓看似寻常,却隐约透着猰貐等霸主的磅礴气象,又流转着械族的天然混成,法天相地,意韵绵长。
其内部构造也紧致有序,就如同星系齿轮一般,效仿着群星寰宇,每一块功能块,每一个元件都各司其职,秩序井然。
“这里还可以更紧致些,节省空间。”
“这太臃肿了,需精简功能。”
“还有这……”
……
他时而停笔端详,每每挥毫时,往往都是饶有深意。
赵潜看得极为细致,每一条线路,甚至每一个元件,都反复修改,精雕细琢。
日出。
第一缕晨曦落下。
“很不错!”凝视着自己的心血,赵潜双臂环抱,露出满意的笑容,“准备工作已经妥当,接下来就是正式制作了。”
……
机甲制作正式开始!
手工坊内,赵潜来来去去,连续高强度地工作,忙得不可开交。
他的忙碌,引得苏韵寒都小有不满。
近来,随着手工坊的设备趋于完善,很多时候,赵潜都不必亲自动手,输入立体图纸和各项参数后,就有机械手臂来完成。
而这一次,他却不禁满足于机械手臂,几乎是事必躬亲,处处都要插手。
苏韵寒自然心疼得厉害,也怕他身体垮掉,几次三番地强令他休息和吃饭。
当然了,效果甚微。
苏韵寒在时还好,每每等她离开,赵潜又开始我行我素。
喀!喀!喀!
演武室中,自双脚开始,继而是小腿,而后大腿,整架机甲如同积木,一层一层地慢慢垒砌。
“这架机甲……很不一样!”而苏韵寒却有另一番感觉。
这架机甲的垒砌,像是万丈山脉平地起,分明尚未成型,却有一股磅礴气象在一点一滴地堆垒,渊渟岳峙,云垂海立!
她心情矛盾,虽然心疼赵潜的身体,而内心深处,却又巴不得他加快进度。
对这架霜影舞者,她早已是翘首以盼。
……
转眼,小半个月过去。
驻甲台。
咔!
穹顶缓缓裂开,一架机甲落下,稳落于驻甲台上。
仅看外表,这架机甲就很不一般。
机甲体型纤长,通体雪白而处处锋刃,竟是宛若雪白象牙铸就,线条缱绻,流溢着清冽锋芒。它仅随意伫立,即气势狂烈,杀意雄奇!
咔!
舱门开启。
“娘的,真憋死我了!”一名头圆项短的秃顶老者走出来,扯着脖领扇风,“就不能多备几架机甲么?”
“九叔,机甲不能带太多的。”紧接着,一名年轻人扶着舱门走出,“阵仗太大,会让人认为是在示威,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这人,赵潜却认识,是曾在机甲博览会中有过一面之缘的祁俊,那位恒达机甲制造厂的销售经理。
“陈豪,你先别出来!”被称作“九叔”的秃顶老者回头,对机甲驾驶员道,“直接过去,和这手工坊的机甲过过招!”
“九叔,就算想要过招,也得先说明来意。”祁俊苦笑,赶忙劝解道,“贸然带着机甲前往,会被人认为是踢馆的。”
“踢馆?”九叔哼了一声,“本来就是踢馆,装什么样子?”
“就算踢馆,也得文明踢馆,撕破脸不太好的。”祁俊闻言一滞,苦着脸道。
“我说你,真没志气!”九叔摇晃手指,一脸恨铁不成钢,“不就一架傀儡师么?让你吓成那样?怎么进了这机甲手工坊,就跟矮了一截似的?”
祁俊无言以对。
他清楚,九叔说的是事实。
九叔又哼一声,神情倨傲:“俗话说,不蒸馒头争口气,这一回,我就用牙锋争这一口气!”
这位九叔,是恒达机甲制造厂的技术总监。
所谓文人相轻,机甲技术员也未能免俗。
自己的作品在机甲博览会上一败涂地,却让傀儡师出尽风头,九叔当然不服,早就憋足了劲,要以牙还牙!
甚至,牙锋的取名,就有这意味。
祁俊站头,回望着如山伫立的牙锋,眉头也松开,心中暗忖:这次,很有机会!
这架牙锋,是厂内员工知耻而后勇,全力打造的强悍机甲,是恒达机甲制造厂的巅峰之作!
经权威机构测试,牙锋的原地弹跳、百米加速、一分钟翻滚次数等数据,都已打破了陷阵机甲的记录!尤其是反复横跳,它不止是打破记录,更是将记录向上拉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