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地咬了顾璇婷一口,她大叫着松开了手,趁她松开的那一瞬间,我不管不顾,身体绕过了栏杆,从二楼一跃而下。
傅绍清不会因为我而不开枪,他不会救我,或许我应该自己救自己,从二楼跳下去,是死?还是残疾?我也不知道,我只清楚,比起一颗颗子弹穿透身体,这样生还的总归更大。
我的衣角从顾璇婷手中滑过,她瞪大了双眼看着我,如窟窿般的眼睛没有任何光彩,蓦地,我听见她在二楼绝望地大叫起来…子弹在我跳下去的那一刻,便重重地从枪膛射了出去。
紧紧闭着双眼,眼泪从我的眼角流下,我等待着落地的结果,是毫无感觉,还是粉身碎骨?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我只觉得四周天旋地转。
我的身体最终落在傅绍清的怀里。
可这重力的冲击,使得他双手环住我的同时,控制不住地摔在地上。他着地,咳出了血,双手却紧紧箍住了我,我压在他坚实又温暖的胸膛上,意识涣散,脑子嗡嗡作响。
傅绍清吃力将我的头埋在他的心脏处…我听见传来的怦怦心跳,我听见头顶有温柔的声音告诉我,“别怕…他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枪法精准…..不会伤害到你。咳咳….”
声音不见了…我迷迷糊糊…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活着….只闻到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身边。
小的时候,村子里有些孩子总是喜欢欺负我,他们扔我小石子儿,喊我不是父母亲生的野孩子。他们排挤我,故意把我带到深山里去,是我自己走了好久的山路,走到天黑,走到筋疲力尽,才走回了家。
下雨天,他们把我关在废弃的小木屋,地上一尺一尺的泥水浸湿我半条腿,我冷得发抖,却死死扣着门不放松,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程诺的名字,喊得是那样撕心裂肺。因为我总清楚,只要程诺听到,他一定会来保护我的。他告诉我,如果不在我身边,那就多喊几遍他的名字,这样他一定会出现的。
“程诺,救我。”那天,我在狂风暴雨中喊着….然后我就看见,他撑着早就被风凌虐得破败不堪的油纸伞,一步一步踩出巨大的水花,他喊着我,“念念,别怕”,便向我义无反顾地冲过来。
而今,我仿佛又听见了他的声音…有人在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他一边痛得咳出了血…一边又喊着我的名字,“念念…别怕。”
我紧紧揪住声音主人的衣服,迷迷糊糊,“程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