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能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地挑起他的火气。苏顾言心烦意乱道:“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你不用对朕行如此大礼。”
凤时锦不悲不喜道:“君臣之礼不可废。”
苏顾言抿了抿唇,眸色幽深:“你非要与我犟是不是?过来。”
凤时锦抬起头,还不待挪动脚步,苏顾言倏地伸手来,扼住她的腕子,将她猛地往身边带。凤时锦猝不及防倒在他怀中,被他紧紧扣住了腰肢动弹不得。
苏顾言道:“回宫。”
随后马车里的两人相顾无言。苏顾言先开口道:“怎么,你去送苏徵勤便有许多话要说,如今到了朕这里,便没有话要说了吗?”
实际上对苏徵勤,她也没有多少话要说。但她还是选择了沉默,不辩解,也不否认。
苏顾言对她的反应十分难受,又道:“你既那么在乎他,方才怎么不跟他一起走?”
这次凤时锦才总算说话了,道:“皇上没有同意之前,臣不能走。”那样是害了苏徵勤,害了所有与她有关系的人。
苏顾言:“你明白就好。”
苏顾言径直将凤时锦带回了宫里。将将一入宫门,突然天空之中雷声大作,哗地一下,一场滂沱大雨就倾盆而下。那雨点将马车的车篷打得噼噼啪啪作响,因为四周封闭,使得那声音格外的醒耳。
凤时锦脑海里一片空旷,耳中全是那样的声音。就连苏顾言对她说话,她也听不见。她只将苏顾言茫然地看着,看见他的唇一张一翕。苏顾言神情暗自柔了柔,忽然伸手,贴上了凤时锦的双耳。
顿时她觉得安静了下来,耳根子也吵得没有那么疼了。
这马车是防水的,雨水漏不进来。窗帘被大雨湿透,在猎风中翻摆。外面雨如银丝,将视线所及之处全部都黏裹了起来,使得视线一片模糊。浓重的湿气袭来,让她觉得一股寒凉透进了骨子里。
进宫以后,马车到了御书房门前。这时赶车的车夫已经被淋得透透的。守候在屋檐下的王公公见状,连忙让小太监去找一把伞来,他便撑了伞过来迎接圣驾。
扈从车夫在外道:“皇上,到了。”
苏顾言看了看凤时锦,又看了看外面。然后二话不说地将凤时锦打横抱起,不容她挣扎地步出马车。王公公一见,首先就愣了愣,然后极快地恢复了圆滑,只当做没看见,一心一意地为苏顾言撑伞,并道:“皇上小心着。”
苏顾言抱着凤时锦下得马车,疾步便往御书房去了。他抬脚踢开了门,随口吩咐道:“煮碗姜茶来。”他深刻地知道,这样湿重的天气,以凤时锦的身体,需得喝了姜茶才行。
凤时锦虽不至于被淋湿,还是满身湿气,她挣扎着下来,道:“皇上,君臣有别,还请皇上自重。”
苏顾言看了看她,冷道:“朕让你当宰相,不是为了让你说君臣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