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顾言言笑晏晏地看她一眼,眼底里掩藏着深不可测的落寞,道:“在你心里,一定觉得我是最自私的。其实,我就只是在对待你的这件事情上,自私了一点儿。但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想改。”
凤时锦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顾言道:“有时候我甚至想,用我母妃的死,换来我的一片安隅之地,你若随我同去,从此便可远离这一切,和我一起过远在逍遥的日子。从前君千纪能给你的全部,我也能给你。”
听到苏顾言提起君千纪的名字时,凤时锦眼眸晦暗,漆黑如夜。她唇畔溢出一抹冷笑,道:“当初回来的时候你与我说权力,现如今走到一半,就都不想要了?你不想要好啊,别人还想要。听你这么说,你此次远去晖州,从此当一个闲散自在的王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着凤时锦便从苏顾言手心里抽出自己的双手,随意拂了拂衣角,云淡风轻地起身。她看着茫茫夜色,又道:“我不在乎将来大晋当皇帝的人是谁,我也不在乎这片疆土是否会四分五裂。他的名字,谁也不配再提起,包括你。你现在若是退出,都还来得及。”
勘勘转身之际,苏顾言倏地握住了凤时锦的腕子,紧得有些发疼。他抿了抿唇,道:“陷入这场权力和感情当中,不是说想退出就能全身而退的是不是?”他半低着眼帘没看她,可也被她的话挑逗出了怒意:“君千纪的名字,谁也不配提起是么?对于所有人来说那已经是一个过去,却唯独只有你还把他当回事。”
凤时锦面无血色,表情安静得可怕。她扬手用力挣开了苏顾言的手,反之就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极其清脆响亮。
苏顾言顾不上疼,他站起来逼视着凤时锦,继续道:“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你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你算得上是好好活着吗?”
凤时锦怒极反笑,道:“苏顾言,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以为你活得很像样子吗?”
“那也比你强,因为我对生活,对你,付出了感情,晓得会珍惜!”苏顾言逼近凤时锦道:“君千纪也好,凤时宁也罢,还有我苏顾言,都想你好好真实地活着!哪怕有一样你可以去珍惜的东西也好,而不是心中只有仇恨,这样你才会想要好好活着!”
凤时锦静静地看着他,眼里闪烁着廊下清淡落寞的灯光,她蓦地一笑,道:“只可惜,没有。”
她这无谓的一笑,彻底把苏顾言激怒。再加上苏顾言又喝了酒,很容易变得冲动,他倏地倾身过来,凤时锦反应不及便被他拦腰抱起。凤时锦蹬着双腿,沉声道:“你干什么,放手!”
苏顾言径直转而去了书房,一脚踢开了书房的门,书房里没有点灯,入眼一片漆黑。但苏顾言对书房里的布置十分熟悉,轻车熟路地便将她放在了书房的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