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挥袖打断她,道:“你少来!定是你暗中安排好的了,你自己喜欢这恶心的东西却要送到本宫的桌上来,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呵,合该这汤是为你准备的,你以为这菜应该先于本宫送到你的桌上吗,你莫不是觊觎本宫的位置,本宫告诉你,你这是以下犯上,罪不可恕!”
贤妃面色白了白,当即跪于地上,道:“皇后娘娘,臣妾绝无此意,只是看皇后娘娘实在不喜欢所以才……”
皇后还想发威,皇帝突然怒气冲冲地从主座上站起来,道:“够了!好好的家宴,看看你搞成什么样子!贤妃你起来,你贵为一宫之妃,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给皇后下跪,成何体统!”说着便顺手将贤妃扶了起来,又道:“朕看这饭也别吃了,闹了这么一出,谁还有心情吃饭!”说罢愤愤一甩袖,冷哼一声便走下主座,走在红毯上,准备离开这大殿。
皇后看着皇帝那绝然背影,心中又是愤怒又是嫉妒,俨然冲昏了头。冲动是头猛兽、是魔鬼,皇帝的愤然离席使得那高涨的情绪彻底冲破了心间的牢笼,崩溃而彻底地发泄出来,她站起身便尖叫着伸手将桌上的山珍海味统统扫落在地。
顿时玉盘落地碎开,瓷片四溅,琉璃杯里的酒水洒落,全部掀翻在地。坐得最靠近的无疑是贤妃和德妃了,两位贵妃毫无防备,被酒水菜汁溅了满身。但她们还不至于惊慌失措地叫出声,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表现得宽容大度,这样才能更加衬出皇后的刻薄无理,两位贵妃深谙此道。
除了贵妃,座下最首的便是太子太子妃,两人也不可避免地被洒了一身。凤时昭呼了一声,连忙站起来,拂了拂裙子上的污渍,脸上闪过一抹明显的恼怒。
再后一点的苏顾言以及对桌的苏徵勤,虽然被酒水菜渍溅到的少,然那玉盘瓷器碎裂往四处迸射而来,苏徵勤本能地轻易躲过,并压下身旁柳茵的头保护她,苏顾言抬手便毫不犹豫地挡在凤时锦身前,恰恰一片碎片飞过来,正中他手背。霎时手背上便是一道血口。
凤时锦连忙给他止血,苏顾言看着她认真的动作,不由满脸温柔,还不忘向对面苏徵勤投去挑衅一眼,道:“我没事,你不要紧张。”
身边阿穆哪有见过这等阵仗,当即就吓得大哭。
本是走到大殿一半的皇帝,见此变故停下了脚步,转身看过来,浑身怒气大涨。
许是这多年来放在心里的情绪被无限放大,皇后有些神智不清了,她只知道自己需要发泄,需要尽情发泄,否则一定会难受到死去的。这些年来,皇帝身边的人旧的换新的,数不胜数,而她身为皇帝的结发妻子,只能将委屈算出都堆在心里,面上还得对这么多共同分享她丈夫的女人和颜悦色,否则就是小肚鸡肠,就是悍妒,有失国母风范!再加上方才皇帝亲自搀扶贤妃起来,而对她发火,她受够了!
皇后声嘶力竭冲皇帝吼道:“在你心里,她们任何一个女人都比本宫重要是不是,你从来都无视本宫的感受!我才是你的皇后,我默默伺候了你这么多年,到头来你却要这么对我,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啊!你走啊,你走啊!”皇帝愤怒极了,道:“放肆!朕看以下犯上的人是你才对!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像国母!来人!”
殿外当即有带刀侍卫相继而入。
苏阴黎当即伏地求道:“父皇赎罪,母后、母后只是一时冲动……”
皇帝对苏阴黎也怒焰高涨,道:“你看看她那个样子,不是疯妇又是什么!”他吩咐侍卫道:“把她给朕押回皇后寝宫里,听候处置!”
见侍卫上前来,皇后绝望地大笑。德妃似乎被这场面所惊吓,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紧接着人就晕倒再地。苏徵勤赶紧上前相扶:“母妃!”
皇帝见状,又吩咐在场的人道:“快去请太医来!”
凤时锦极其冷静,这时手臂掇了掇苏顾言,并将阿穆交给他,道:“顾言,你去请太医吧,顺带把穆儿带走,他不适合看到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