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时锦语气闲适地问:“这些日子在宫里你都跟皇祖父学什么了?”
阿穆想了想,道:“阿穆已经会倒背四书五经了。”
贤妃在一旁温和地笑着开口,道:“你是应该多多往宫里来看看穆儿,他不仅学习认真,还乖巧懂事。后宫里没有哪个不喜欢他的。”
贤妃眼里露出了慈爱之色,只是凤时锦不知她对阿穆的慈爱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遂道:“有贤妃娘娘这般爱护他,就算我不来,相信他也能快乐地成长。再者,皇上教阿穆读圣贤书,又岂可被臣妾一介妇人之仁所干扰。”
凤时锦手若有若无地抹去阿穆的腰间,翻了翻他腰间里衣,却是一愣。
这一细微的动作被贤妃瞧去了,贤妃道:“时宁,你在找什么?”不等凤时锦回答,她抬了抬手,白皙的指间挂着一枚精巧的香囊:“可是在找这个?”
凤时锦眸色一暗,面上不动声色道:“臣妾技艺拙劣,给穆儿绣了一个香囊,本想他佩戴在身上夏季可以驱蚊防虫,只是绣得太难看,怕露出来让人笑话,才给他揣进衣兜里,没想到娘娘心细如尘,给发现了。”
贤妃却是柔柔一笑,重新打量起手里的香囊,说道:“若要是看技艺,虽然算不得拙劣,和从前相比,确实是差了一大截。只不过母亲贤惠,也是穆儿的福气。”她面上带着了然的神情,凤时锦便晓得她是知道了什么,然而她并没有挑明,只是道:“这香囊里的香,驱蚊防虫,对人的身体却并没有什么大碍吧?”
凤时锦从善如流地回答:“并没有。穆儿还这么小,臣妾岂会装对他身体有害的香。”
贤妃道:“那本宫就放心了。这些日皇上龙体欠安,但凡能与皇上接触的,宫里的香料都控制得比较严格。穆儿和皇上接触得最为频繁,本宫想时夏也早已经过去了,因而这香囊再佩戴在穆儿身上,便不合适了。”她说着就把香囊递了过来:“既然是你做的香囊,你便收回去吧。”
凤时锦低头应下:“谢娘娘提醒。”
随后路上贤妃便闭目养神,时而路面不平轻轻地颠簸一下。马车里安静了许久,出得京城城门时,贤妃忽然道:“时宁,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凤时锦安静如初地回答:“是么,那可能是托娘娘的福,人都要学会成长。”
“不管你怎么成长,只要是于我儿有益的,本宫便不会阻止你。”
“谢娘娘宽宏大量,不计前嫌。”
出得京城,行了一截官道,队伍便开始走了山路。山路裹雪,又湿又滑,因而有些难行。只不过通往这皇家猎场的路,都是经过专门扩宽修缮了的,平坦宽阔得足以容纳马车通行,盘山而上直抵达半山腰。
山上的路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峭壁,也颇有两分险峻。阿穆透过窗户看向远山,空旷的山谷,还有雪白的官道,他赞叹出声:“好高啊,看得好远啊!”
这时队伍停了下来,皇帝竟驱马倒回来,正好停在马车旁。他低头看了眼马车里的阿穆,面上带着愉快的笑意,道:“穆儿,和皇祖父一起骑马,你想不想?”
阿穆露出兴奋之色,道:“我也可以骑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