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千纪淡淡道:“夜湛国使臣对四皇子妃不敬,给他点颜色瞧瞧也不为过。”
苏徵勤点头,道:“的确不为过,要换做是了我,只怕还要揍得厉害些。只是国师大人与四皇子妃这般亲近,这是我看到了还好,要是外人看到了恐怕就要说空话了。”
君千纪道:“四皇子妃受人非礼,我出手相助也算是亲近的话,随你去说好了。”
“是么”,苏徵勤呵呵两声,缓缓朝二人走近,声音又轻又柔:“别人不知道,可我却是知道,方才国师和四皇子妃,就在那梅花林里呢。”凤时锦一惊,苏徵勤的目光却温柔如水地落在她的身上:“不,准确地说,应是时锦姑娘,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凤时锦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苏徵勤从两人身边走开,缓缓又道:“师徒不伦禁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君千纪转头亦看着苏徵勤的背影。师徒俩均是没有发觉,身后那不远处的龙柏树后,恰好太子苏阴黎从那边经过,脚步稍稍停了停,绿叶密枝遮挡了他的身体,还有那一张略显阴鸷而若有所思的脸。
随后整个中午,凤时锦都和君千纪寸步不离。她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苏徵勤临走前的那句话始终入了她的心坎里,叫她心神不宁。君千纪知道她在想什么,宫里的人多他也无法和她保持过近的距离,只漫不经心间轻声安慰了一句:“不要担心,等为师不做国师了,他所说的一切便不再是问题。”
一直到半下午,凤时锦都留在了御花园人多的地方,与一些爱看戏的女眷们坐在一处安静地看戏。这看戏并非她的爱好,若不是贤妃那处还没有个交代,她早就出宫回国师府好好待着了,还落个自在。
可眼下她要是就这么走了,事后贤妃怪罪下来,怕是还有得凤时宁好受的。
凤时锦没有过深地去想,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要为凤时宁考虑,她只是自我解释,大抵她做一件事有始有终是她的习惯,她不喜欢留下一个烂摊子等着别人去收拾。
果真,皇帝午休过后,从沁心殿过来,阴沉沉的,不怒而威。他往凤时锦看了两眼,凤时锦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贤妃亦跟着来了,很明显地面有不悦,问话道:“本宫念你怀有身孕,不宜过度劳累,便差了宫婢来引你去我清贤宫暂歇,等了许久都不见你人来,倒是本宫的丫鬟独自回去了,让本宫在清贤宫等你,你却在此地看戏?”
幸好贤妃只是单独找她问话,不然要是让周遭不明真相的人听了去,还以为四皇子妃如何不知好歹,竟有胆放贤妃的鸽子了。贤妃素养甚好,虽然生气,到现在也只是清问,并没有第一时间大发雷霆。
她压低了声音又道:“本宫知你素来有分寸,今日竟让皇上在沁心殿等了你一个午后,你到底是翅膀硬了以为自己真怀了一个皇孙就恃宠而骄了吗?别忘了,你现在所有的,只要皇上一个不高兴,也随时会拿回去!”
凤时锦面露凄楚哀婉之色,像模像样地福礼,皇宫里虚与委蛇的这一套,她在凤时宁身上见识过了,也把凤时宁的说话语态拿捏得恰到好处,隐约间竟真有些像凤时宁上身了似的。
她道:“贤妃娘娘误会了,并不是我有意让贤妃娘娘久等。我本是随贤妃娘娘身边的宫女一道去清贤宫,奈何半路上发现玉佩不见了,便让宫女回去帮我寻玉佩,而我先去清贤宫与贤妃娘娘作伴,哪想到……”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贤妃蹙眉问道:“哪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