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凤时宁上前阻拦,姐妹俩跪在雨地里,凤时宁楚楚可怜,哭成了一个泪人,与凶恶的妈子道:“求你们绕过我妹妹吧,我愿意跟你们走,主母要打要罚时宁绝无怨言!”
凤时锦怎么舍得。
凤时宁拖着她,抱着她在她耳边细碎哭道:“时锦,你不能跟她们走,今日你得出去见顾言哥哥,等你出去见了他,就不要再回来,和他远走高飞你知道了吗……”
凤时锦用力摇头。最终她没有让妈子将凤时宁带走,而是自己去了。在临去之前,往地上有意无意地遗落了那块属于她和苏顾言的鸳鸯佩。她不知道的是,从今往后那块玉佩就再也不属于她了。
凤时宁颤抖地捧着那玉佩,忍痛往凤时锦的方向看了几眼,然后颤颤巍巍地哭着往那草丛深处的洞口爬出去。泥印溅在了她光洁的脸上,她害怕又坚定。
她知道凤时锦会心软,凤时锦对谁都心肠硬,唯独对她和她们的母亲心软。凤时锦不会舍得让她去受罚的,所以最终选择了让她出来找苏顾言。
这是凤时宁的机会,唯一摆脱这个家的机会。
当她脏兮兮地找到苏顾言时,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了。主院里凤时恒已经断了气,主母和凤时昭要凤时锦和她们的母亲偿命。
凤时宁面对苏顾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也心痛,只是她别无选择,她只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哭得十分惨烈。苏顾言问不出来,便只好由着她哭,等她哭累了再详细追问。
凤时宁湿哒哒地转身紧紧抱住了他,彷徨而无助道:“怎么办顾言哥哥,我该怎么办……”
苏顾言安慰着她道:“到底怎么了?”
凤时宁又是一阵痛苦,伏着苏顾言的肩膀,道:“我……我杀了恒弟……”
“你说什么?”苏顾言大惊,双手钳着凤时宁的肩膀:“到底怎么回事?”
凤时宁深吸几口气,哭得不能自己,摇头断断续续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记得,只记得母亲让我拿老鼠药进屋放在角落里,昨天恒弟过来,我还没来得及放去角落,他便以为那是糖丸,趁我不注意就吃下了……等我转身的时候,他已经跑了……”凤时宁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我不是故意的,我一点也不想害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苏顾言问:“现在侯府的情况如何?”
凤时宁睁大惊恐的眼睛,眼里满是泪水,道:“今早我偷跑出来的时候,听说他已经快不行了。我阿姐为了保护我,被拖去问罪了……我不想连累她的,顾言哥哥你相信我,我不想连累她的!可是……可是她不让我说出去,她只让我来找你……我别无他法,就只好来找你……”
她假扮成凤时锦与苏顾言相见,苏顾言一直以为留在凤家受罪的那个人才是凤时宁,万万没想到眼前的人就是凤时宁。
这场雨说大不大,雨丝如针,每一根皆是落在人的心上。最终凤时宁没有和苏顾言一起去别庄,因为这场雨,也因为侯府里发生的事。
她只是静静地蜷缩在苏顾言的怀里,失神地问:“你说现在,我阿姐和娘亲她们怎么样了呢?我是不是应该回去,回去向她们坦白承认,不然她们会被我连累一辈子的……”
“不要去。”苏顾言紧箍着凤时宁的手腕,沉默良久才道出心中的决定。他那时只是个如现在这般不受宠的皇子,人微言轻,又怎管得别人家的家事,这样的情况下早已乱了方寸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既然他以为的凤时锦已经逃出来了,万不可再回去把自己也搭进去。尽管他很想救凤家的母女,可他更想保护眼前的人,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