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觉得苏顾言实在是阴魂不散,心里郁气难以发泄,张口便对苏顾言道:“你干什么,你以为这是在你的国子学里吗,我做什么都需得要你管!”
苏顾言道:“你做什么我都管不着,我只是不想待会儿国师等不到他的爱徒回去便又要上我府上闹事。”说着他就把凤时锦往僻静的小巷子拉着走,抄近路送往国师府。
凤时锦恍惚神态苏顾言已经留意到很久了,这般莽撞去碰马车,他也着实不放心再让她单独回去。她失落怅惘的样子,苏顾言深吸一口气不再去看,而是看向前方,心底里的某个角落却悄然柔软了下来。
凤时锦听了苏顾言的话,有些怔愣,出奇地没有挣扎反抗。
她师父……因为找不到她而去过皇子府闹事么?
苏顾言道:“这几日你很没精神。”
“要怎么才算是有精神?”
“上课没见你跟柳云初闹,课业也是他在帮你准备,下课没出去晒晒太阳,中午也不见你有吃多少东西……”话一出口,苏顾言自己都怔住了,猛地停下。
他何时竟不知不觉去关注了这些。
凤时锦更是心惊。苏顾言尽量轻描淡写地问:“你和国师吵架了?”
一股浓重的反感蓦地袭来。她抬头看着苏顾言,似笑非笑道:“你莫不是真的注意到我了吧,是不是觉得你娶进家门的凤时宁越来越无聊?我在国子学里学习,是不是觉得我又年轻又有活力?”
苏顾言沉下脸,有些怒色道:“我不过是看你是时宁的妹妹,你若事事与她相提并论,你又怎比得上她。你不要太自以为是。”
凤时锦耸耸肩无谓道:“如此最好不过啦,我和和师父也好得不能再好,”她从苏顾言身边走过,冷冷斜睨了他一眼:“根本用不着你瞎操心。”
凤时锦头也不回,越走越远。她能看出苏顾言最珍惜的是凤时宁,为什么看不出自己最珍惜的是什么呢?
她有什么是可以值得珍惜的?现在的她除了是国师的嫡传弟子这一身份以外,一文不值吧。
她唯一拥有的,就是她的师父。所以她唯一能珍惜的……大抵就是她的师父了吧。
她一直心存感激着,也胆大妄为着。师父说她心里没有珍惜的东西,她想她是有的,便是她和君千纪之间的那份师徒之情。她不应该肆无忌惮地享受着君千纪对她的关爱,她也应该去关爱着他,以他的荣辱为荣辱,以他看重的国师府为自己所重,珍惜他所珍惜的一切……凤时锦仰头看着不远处国师府的楼影,吁了一口气,可是那样……为什么她会觉得如此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