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停下脚步,张了张嘴,声音喃喃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尘子自然是听清楚了,他怎么会在这里?按照江氏的计划,他应该在屋内与她的女儿共赴云雨之后,被人捉奸在床才对。
江尘子笑意不减,“沈夫人安好,在下与安王殿下是好友,今日贵妃娘娘生辰,承蒙殿下看得起在下,邀请在下同行,在下自当前来。”
他的话说得滴水露,在江氏听来,却如同打了她的脸,啪啪的响。
云贵妃看着江氏,见她的神色有变,此时不说进屋去看女儿,反而和一个男人说话,她立即就猜测着,这个容貌气度出众的年轻男子,是否就是江氏要算计着与沈慧竹在一起的男人?
若真是这个人的话,倒是可以理解了。
江氏听到江尘子的话,不禁呆了呆,随即像是刚刚回过神来似的,转身提着裙摆不顾形象的向着房间里冲去,入眼的是一片狼藉,那些散落的衣衫刺入她的眼睛,她紧紧握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丝毫觉察不出痛来。
她几乎是奔到床榻前,看着还有些神智不清楚的沈慧竹,低声唤道:“竹儿……”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床角有动静,拢了目光看去,看清楚是那个为自己办事的小太监之后,立时目光如刀,面目狰狞如厉鬼,她怒声说道:“我杀了你!”
小卓子吓得魂都快飞了,看到她举起手,情急之下抱住膝盖一滚,滚到了床下和桌子的夹缝里,“砰”的一声摔到地上,骨头都被快摔酥了。
可他还没有来得及觉出痛来,就听到“嚓”一声1;148471591054062响,江氏出手够狠,一下子把床打断,墙也打出一个坑来。
小卓子吓得大声叫起来,“夫人!夫人!你听我说,我没有……”
江氏此时红了眼,哪里还肯听他说什么,举起手来又是一掌,小卓子急忙再次一滚,从桌子上滚到了门边,他是生死之际,用上了全力,而江氏由于恼怒,怒火冲撞顶梁,只顾着出手,手下也失了准头。
小卓子连声惊呼求饶,江氏却没有放过的意思,在他的惊叫声中,怒气越来越高涨。
外面的人听得真切,起先听到小卓子的声音都吃惊不小,后来又听到江氏出了手更是震惊,再然后,看到小卓子从里面滚了出来。
江氏也跟了出来,她完全像是疯了,满头的珠翠叮当作响,一脸的狰狞之色像是从地狱出来的厉鬼,举掌还要劈。
秦谨疏的眸子猛然一缩,侧首对着外面说道:“都杵在那里做什么?难道要看到贵妃娘娘受了伤再出手制止吗?”
众人一惊,这才发现原来秦谨疏带了一队侍卫来,就在院门口处,听到他的话,那些人立即上前,朝着江氏走了过去。
女眷们心头突突的跳,左右一分,避得远远的看着,生怕再伤到自己。
正在此时,忽然听到有人高喊了一声说道:“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众人转头望过去,只见一人快步而来,他穿着官服,帽子下的脑门上渗出汗来,气喘吁吁的到了秦谨疏的面前,施了礼道:“安王殿下,请您手下留情,下官这就去劝说。”
“今天是母妃的生辰,”秦谨疏的语气冰冷,面色上比方才似乎和缓了一些,“沈大人最好安抚好尊夫人,否则的话,惊了母妃,可就不是本王能够说了算的了。”
吏部侍郎沈超急忙点了点头,额头上的汗也顾不得擦,转头又向云贵妃告了罪,快步向着江氏走了过去。
他看着江氏,气得胸口发疼,恨不能过去一把拍死江氏算完,现在有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便多说,只是忍着怒气说道:“夫人,你这是在干什么?仔细在贵妃娘娘面前,不要太失礼才好!”
江氏此时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她红着眼睛,看到自己的丈夫来了之后不说为自己和女儿做主,反而在这里瞪着眼睛喝斥自己,不由得心中越发委屈。
她咬了咬牙说道:“老爷,你可知道我们的竹儿发生了什么事?你可知道此人是谁?”她伸手一指,尖尖的涂成鲜红色的手指如刀,直直指着小卓子。
沈超顺着她的手望去,看到是个小太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不过是个太监,我哪里知道他是谁?你到底在和一个太监置什么气?”
江氏目光冰冷,里面的杀机依旧浓烈,字字似从牙齿间磨出,透出血腥之气,“老爷,你不要拦着我,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他!他害了我们的竹儿,我不能放过他!”
沈超也是一愣,心头突突的跳着,“竹儿怎么了?竹儿在哪?”
江氏再次举起手掌来,一边对准小卓子一边说道:“我先杀了他再说!”
小卓子一见此时情景,怎么说也是不行了,江氏非要杀他不可,他也起了怒意,人在情急之下,也不知道害怕了,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尖着嗓子说道:“沈夫人!你不要欺人太甚!今天的事情都是你让我做的,现在你却要杀我,这是何道理?”
江氏听他这样一说,差一点翻眼皮晕死过去,顺了半天的气说道:“你胡说八道!本夫人何时让你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来!你自己见色起了歪心,难道还想推脱不成!”
她说罢,伸手抓住沈超的衣袖,含着怒意说道:“老爷,太监都是没根儿的东西,死不足惜,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他!你不要再拦我!”